“魔族?那息然不就是魔族,真的是他?”
盛云起耐心地解释:“错。息然所在的魔宗名为星河宗,此宗由来已久,与大荒山亦有渊源。门人广泛,不限于妖族、魔族、非人的异族、以及选择了此道的人族。”
阮潇听迷糊了:“那为何要称魔宗?”
“只因他们与正道修行的方法不同,被斥为邪魔外道而已。若论起身份,魔宗很少有真正的魔族,就算有,也是早已归服了人族的,”盛云起回忆起了书中看过的片段,“正经所谓魔族,面目丑陋不堪,还食人饮血、杀人如麻,一旦进入人间,便会引发大灾难。更何况,星河宗的门规便有一条,不可滥杀无辜,违者当诛。”
“这么说来,息然这个魔君与魔族的魔君也不一样咯?”
既然息然没有取得抱魂炉的动机,也没有人亲眼见证是他偷走的,那么……
“仅凭一个面具,不足以为证。”当时在宴月峰,阮潇也是这么回答的。
盛云起不疾不徐:“没错,但目前能为他澄清的人只有他自己。”
可是息然失踪了。
没错,阮潇和盛云起翻遍了暮朝峰,也没能找到他。
根据胖头鱼各种指向不明的提示,息然最后一次出现已经是十二个时辰之前了。
而让玄天峰确信息然盗窃叛逃的则是南部山门一个弟子的口述。甚至在镜村一家常与暮朝峰合作的裁缝铺,也的确有人亲眼见证他离开了此地。
“我看他很是着急的样子,肯定是畏罪潜逃。……我没瞧见他的正脸,但就那身白衣服就是暮朝峰的校服,我绝没有认错。”那个自称见到了息然的弟子如此说道。
在原书中,息然根本没有留在过大荒山。他被白襄救了之后不久便失踪了,再次出现时,已是恢复了记忆的魔君大人栖影,大开杀戒,一统魔道,魔道中人无不唯他是从。
“他会不会已经找回了记忆?”阮潇分析道,“我发现他对瘴气一事有自己的认知,很可能早已在慢慢恢复了。按照时间线,是星河宗的内乱令他暂时失忆,那他现在回去也是件好事。”
盛云起望着她,叹了口气:“我倒希望如此。”
但事情的关键远不止于此。
息然的身份若被他人知晓,暮朝峰必定会引人怀疑。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给别人手里递刀子。
罢了,希望是他想多了。
二人刚回到暮朝峰不久,传送台的银铃便响了起来。
阮潇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正在摆弄的崭新的偃甲兽,就见白襄一个箭步冲到了跟前。
“息然呢?他不会真的一声不吭就跑了吧?”白襄的语气焦急,话音都颤了起来,“他、他绝不可能偷东西的。不就是个抱魂炉,修真界当这是上古至宝,可是息然什么都不懂,他不可能偷这个的。”
阮潇跟默默探出脑袋的珍珠打了个招呼,这才平静道:“他应该已经走了。”
白襄不信,非要去息然的屋子里看看。
门一推开,干干净净,空空如也。
白襄在那儿站了许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复杂滋味。
直到阮潇打趣道:“你一开始不是挺不喜欢他的吗?”
阮潇此言本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白襄肩膀一动,眼眶都红了。
“对啊,我就是不喜欢他,”白襄强忍住泪水,恶声恶气地说,“我讨厌死他了!”
阮潇很迷茫,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也不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若是盛云起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逗人开心。
“他走之前,没有跟你说什么吗?”白襄哽咽着别过脸去,手背飞快地往眼角一抹。
阮潇抱起小骨,顺了顺毛。
“他连你都没有告诉,更不能跟我们说啦。”
白襄一怔,小声道:“我、我跟你们在他心里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你们还救了他的性命,我……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真的吗?”阮潇狐疑道。
白襄又委屈又生气:“混蛋!以后就算求着我,我也不会见他了!”
这厢正难过着,暮朝峰又有人到访了。
“潇潇!”若若老远就激动地挥着手,声嘶力竭地喊道,“有钱赚啦!”
楼上的窗户传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