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潇浑身一凛,默不作声地挪开了半步,若无其事道:“刘大人,这里布防的人可有看见什么?”
……不为别的,那石头碎裂的边缘光滑平整,的确是神武。
更准确地说,就是佩月剑所致的剑痕。
阮潇思索着昨夜发生的事,只记得佩月剑出鞘,斩下了捆住那个陌生少年的锁链。除此之外,佩月剑寸步不离,根本没有施展过。
难不成,那时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她掐了一下掌心,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楚。
刘正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实不相瞒,自从怪事频发之后,东城门这边每日子时到寅时都会撤防。”
若若大惊失色:“什么?那,万一有辽国的细作或是敌人怎么办?”
“你傻呀,”忍冬顶着一张还没长开的脸,老神在在地摇头,“若真有敌军,这梦魇不得直接将他们吞了。省时省力,何苦再安排活人防守。”
刘正焱苦笑道:“这位小仙君说得也是不错。”
“刘太师,在下有一不情之请,”盛云起平静道,“既然此事都是从太子殿下的梦而起,我们可否见太子殿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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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启华宫的檐角落了下来,遮眼了殿内传来的声音。
宫门外,排列整齐的宫人们皆噤了声,更有瑟瑟发抖者,连撞着药汤的碗都捧不稳。
“滚……我不……不要死!我要将你们全都杀了!”
有气无力的声音透着撕裂般的痛楚。
但宫人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进去。
只因昨日,太子殿下在发狂中拔剑杀死了他从前最信赖的小太监。红了眼的男人根本认不清人,但凡进去的都被斥为“敌军”。
“你们愣在这里做什么?”
随着一个女声,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参见太子妃。”
凤辞月神色冷淡,却并未苛责他们,而是从最靠前的宫女手上将药碗拿走了。
小宫女急急道:“殿下,太子他又发病了。赵美人说过,太子发狂时不便入内。”
“何时赵美人说的话也能用来规训我了?”凤辞月今日一身红裳,衬得肌肤更白,一双狭长的眼睛此时倒锋利了起来。
“奴婢不敢。”小宫女忙道。
宫中谁人不知殿下早已冷淡太子妃多年,独宠赵美人。何况赵美人性子开朗大气,还对宫人们常有照顾,因此都对赵美人的话唯命是从。
自从三皇子走后,这太子妃就一直独自居于偏殿,日日抄经看书,不问世事。如今太子病了,倒也来瞧过几回,只是每次都被拦在了外面。
今日赵美人不在,宫人们也不敢违逆,但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愿跟进去。
只有太子妃的丫鬟蕊桃默默地跟上前,然而太子妃一个眼神,就将她留在了门外。
蕊桃一字未言,默默合上了门。Hela
阮潇随诸人穿过启华宫外面的直道时,眼睛忽地一顿。
她顺手拉了拉盛云起的袖子,示意他樯面高处贴了东西。
是一枚符文。
纹路奇特,是阮潇没有见过的符咒。
只不过距离太远,看不甚清楚。
在樯面与朱红的檐梁相接之处,密密麻麻地贴了一圈。
天色阴沉,密密麻麻地雨丝逐渐挡住了视线。
还没踏过月门的门槛,阮潇就听见了一声哭叫,伴随着衣物撕开的声音,从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传来。
一顶金色的轿辇停在了石板路上,一个打扮华贵的女子急忙从轿中出来,一把推开了阮潇,穿过庭院,朝宫内而去。
后面跟着好几个丫鬟,接连喊着“赵美人当心地滑”、“殿下慢一点”。
第54章 .魏都第七(4)拱火
启华宫内,生茧的手上青筋骤起,狠狠地扣住了细长的脖颈,雪白的肤色红了一大片。
被按在榻上的女子似一片飘落的红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