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起微微皱眉。
阮潇努力抓住了一条隐约的线索,冷静道:“不对,是有人在帮他。”
一股凉意窜上了心头,她不由盯着搁在旁边的乾坤袋。
那里面装的,正是大荒星尘术。
她拍着脑袋,手指忽然一动。
“糟了。你给我的借玉令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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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一柄长剑抵在了阮潇的颈部,押着她进入了位于镜湖之下的牢房。
后边陆陆续续押着十余人,统统被粗暴地丢了进去。
这水下的牢房漆黑阴冷,被铁栏分成了无数的洞穴,一眼望去,如同蜂巢一般。
“宁师兄!”阮潇唤了一声。
负责羁押她的人顿了两秒,似乎在思索着这个名字。但未经挣扎,便毫无表情地将铁门锁了起来。
他转身之前,看见隔壁牢房里的同尘君正背靠墙面,闭着眼睛盘腿打坐。
阮潇抓着门口的锁,叫了盛云起一声。
“别白费力气了,”陈凡挈从对面二层的牢房望向下面,摇头道,“这是百炼钢打造的锁,无法拆解,也用不了灵力。总之,没有钥匙是开不了的。”
他下面的牢房里关着桫椤,亦是抱着手,毫无力气地躺坐着。若若、忍冬、还有白襄一个未差地排开。
再远一点的地方,阮潇瞧见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秦安时正抓着栏杆,脸都贴了上来。只是已经被关了好些天,他的声音虚弱:“师侄,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秦师叔,别说了,”陈凡挈欲哭无泪,“我们刚走到山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给缴了械。玄天峰这帮家伙怎么还玩阴的,竟然在镜村布了锁灵阵。”
锁灵阵,以灵力注入铃铛,布在四方,凡踏入者皆无法用灵力反抗。
此术本是用来收妖的。
整个大荒山内,只有玄天峰一门的弟子擅长此阵法。
秦安时噎了一瞬,气愤难耐,撞得锁链一阵狂响:“他们是不是疯了,啊?漆奉不会走火入魔了吧,还说出什么要大荒山飞升之类的狗屁话!参寥那小子连个鬼影都找不到了。喂,同尘君,好歹你们三个同出一门,你不会跟他们是一伙的吧?”
阮潇听着奇怪。
他们被抓进来时,所用的罪名是“勾结魔域”,哪怕再三辩证他们已经封印了魔域之门,也没有人相信。
但从头到尾,领着人的只有宁徵,说是奉了掌门之令。至于漆奉本,他们连影子都没有见过。
“省点说话的力气吧。他们倒是才进来,我们都已经被关了整整十二天了。还吃了散魂丹,一点灵力都使不出来。”今让毫不客气道。
她黑着脸,一想到散魂丹还是自己发明出来的玩意儿,心中更是一口恶气。
欧泉子沉重地叹了口气,惶惶然:“人心不古啊。”
此起彼伏的唉叹声在漆黑的石壁间回荡。
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阮潇数了数,竟有二三十位大宗师被关在了此处。
“余下弟子中,除了临阵倒戈的,基本都被关在了玄天峰下的莲花阵中。也不知道漆奉到底想如何。”秦安时道。
按日子来算,盛云起刚一离开大荒山,他们就已经被抓了。
秦安时扭过头道:“居长老,你来的时间短,还撑得住吧?”
阮潇一愣,只听一个浑厚冷漠的声音道:“多谢秦宗师关心,我没有大碍。”
“居长老不是也去了无主之地吗?何时来的大荒山?”阮潇脱口而出。
居一枫沉默了片刻,没想到被她当众揭穿。但想来其他人也不知其中缘故,他清了清嗓子,平稳道:“五日前我就离开了无主之地,本想顺路来拜访漆掌门,不料一时走错了路,竟遭到了如此待遇。”
“居长老这是何意?”今让奇怪道。
阮潇靠在栏杆边,取下了发钗,用尖端插入了锁孔中,衡量一下深浅。
居一枫咳嗽了两声,斟酌着用词:“我误入了东南一峰,正在结界外徘徊。不料,竟看到了百余名弟子正在凿山,似乎是想挖出些什么。”
“走错路”是假的,但恰巧碰见倒是真的。
只听忍冬脆生生道:“居长老是去了暮朝峰还是宴月峰?”
居一枫面无表情地回答:“我见结界周遭有一种特殊的白色花蕊,长于阴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