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意味着,他们抵达了暮朝峰禁地。
黑色的深潭挡住了脚下的路,而无蕊花正在对岸摇曳。
“轻声些。”阮潇看了一眼昏沉沉的白襄,提醒息然道。
息然吸了吸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但那张从未摘下的面具将他的脸遮得严实,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深潭横亘在山谷里,只有沿湖傍山的一条小径能通往对岸。
阮潇走在前面,步子格外小心。这路窄,只能容得下一只脚。与此同时,她也在警惕地观察着深潭的动静。
在他们行经过半时,息然突然停住了脚步。
阮潇下意识地回过头,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影子从潭里跃了出来,朝阮潇扑去。
佩月剑出鞘,将那条骷髅蛇挡了回去。
然而,“嘶”声渐起,逐渐在整座山谷里回荡。仿佛各处都是蛇的声音。
阮潇持着剑,静静地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那些声音逐渐聚拢到脚下时,阮潇猛地朝深潭另一侧扔了一块石头。
“跟上!”她朝息然喊道,将增速的灵符朝他拍去。
顿时,二人足下生风,三两步终于到了对岸。
这时,潭中的蛇群也纷纷反应了过来,慢慢地往岸边靠拢。
阮潇扯了一把无蕊花扔给息然:“快,弄碎了喂给她!”
佩月剑的剑尖划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将蛇群从息然那边引开了。
阮潇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眼下一定要先救白襄才行。
然而下一刻,她却愣在了原地。
数条骷髅遮天蔽日,如同能飞一般朝阮潇扑来,那股深潭里冷冰冰的味道瞬间将她淹没了。
出乎意料的是,钻心裂骨的痛楚并没有出现。
那枚黑色的令牌从阮潇的袖子里滑了出来,令所有的骷髅蛇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它们匍匐在阮潇脚边,如同在等待着什么命令。
阮潇捡起了那枚令牌。此时,借着偶尔漏下的光线,从某个特定的角度,她才看见令牌的右下角刻着一个隐蔽的“盛”字。
这是同尘君的令牌。
她单手握着令牌,另一只手抓起了一条最近的骷髅蛇。
那骷髅蛇一动不动,任凭她捏着脑袋。
……仅仅只是白骨而已。
不,不对,那骷髅蛇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就跟这令牌的黑色一样,反射着幽深的光泽。
阮潇再次回身,垂眸凝视着那片寂静的深潭。
她蹲下身,把手伸进了冷冰冰的湖里。先是柔软的泥土,紧接着,再往下时,是坚硬的,如同金属般的触感。
她想,她大概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找暮朝峰的麻烦了。
第18章 .小试第三(10)能量不可能凭空产生……
上清殿内,阮潇将令牌呈上。撄宁和参寥纷纷松了一口气。
“最近记性不太好,有劳徒儿了,”盛云起微微颔首,和阮潇交换了一个眼神,“既然楼长老有所怀疑,不妨让楼长老先看一看。”
楼知樯还未动,参寥便下了台阶,将阮潇手里的令牌捡了起来,与自己的那一块并在一起,随后扔还给了盛云起。
“楼长老,还有什么话想说?”参寥虽照旧弯着眼睛,却透着股不容置喙的态度。
“怎、怎么会……”楼知樯倒退了半步,颤声低语,极其不甘心。
半晌,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拱手道:“还望同尘君宽恕在下失礼。”
参寥道:“仅仅是失礼吗?你无缘无故带人进入暮朝峰,还打伤了暮朝峰的厨子,罚了同尘君的徒弟。看样子,是有人不把我们师兄弟放在眼里了,连这大荒山的规矩是谁立的都不记得了。”
楼知樯先前倨傲的态度大为转变,低头道:“是我的错。还望同尘君责罚。”
撄宁摆了摆手:“楼长老也是为了大荒山的安危,其心可嘉。再说了,要罚也该掌门来罚。”
楼知樯是黎原峰的长老,撄宁这话摆明了是在为他开脱。参寥不便多言,缓缓朝阮潇道:“我听说楼长老罚你去了思过山,怎么这会儿出来了?”
阮潇平静地答道:“思过山突降风雪,又见师尊落了令牌,想必师尊着急,这就先过来了。随后再继续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