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陪嫁的礼单开了整整一册子,还有几十家汴京城里华贵地段的铺子,真是没想到,这宣平侯府竟然这般舍得。”
“沈小姐得偿所愿,”方知鱼笑了笑,却没有放在心上,“宣平侯夫人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方姐姐,之前你在宣平侯府时,这宣平侯爷也这般大方吗?”
“大抵是分人罢。”
方知鱼那时候在宣平侯府,不受宣平侯夫人待见,好在宣平侯府老夫人将她养在身边,教她读书识字,分辨是非。
至于大方不大方,总归也算是没有短她一口吃食。
“侯爷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方知鱼与丫鬟一道儿,将菜端上了桌,“我也该回店里看看了。”
“你这便要走了?”昭宁公主道,“我九皇叔眼下还没有醒,不若再等一等,与他辞别?”
“不必了,汴京城离方氏食肆尚且有些距离,早些儿出发,也能早些儿到。”
其实倒也不是早些出发的缘故,只因着自从那日比试结束以后,系统便进入了休眠升级状态,一直没有动静,她想着回方氏食肆看看,方氏食肆好歹是系统圈下的地盘,或许回了店里,系统能早些激活。
昭宁公主劝了几句,见方知鱼态度坚决,倒也不好再继续劝,只好退让了一步,吩咐了马车,亲自送着方知鱼上了车。
“待我回禀了父皇,便去方氏食肆看你,方姑娘别忘了答应我的,要给我做那蜜桃气泡水,还有新奇的吃食。”昭宁公主依依不舍道。
“自是不敢忘的,”方知鱼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冲昭宁公主笑了笑,“这几日多些公主款待,到时公主来了方氏食肆,我请郡主吃美食。”
“那,一言为定。”
马车吱呀呀地缓缓驶离了安王府,方知鱼在马车中又查看了一遍系统的状况,却还是没有反应。
正苦恼着,却感觉到外头有嘈杂声,马车也停了下来,“怎么回事?” *
“方姑娘,前头路被封住了,似乎是宫中来人宣旨,怕是要等一等才行。”
方知鱼往外头看了一眼,见外面确实是围着许多人,便低声应了一声,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只没想到,她不过想等上一等,麻烦却偏偏找上了她来。
“马车上的可是方姐姐?”说话者喜气洋洋的样子,嗓音也熟悉,正是前几日见过的沈宝珠,“方姐姐既然来了,不如下来坐坐,父亲母亲许久未曾见过方姐姐了。”
“再说了,今儿个妹妹被圣上下旨赐婚,姐姐也好沾沾喜气。”
沈宝珠这几日天天派人蹲守着安王府,便是等着此刻好狠狠地打一打方知鱼的脸,只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拿着圣旨去安王府炫耀,方知鱼便自己送上门来了,她自然是不能放过。
“姐姐不是为安王爷治病吗?怎的这般灰溜溜地就走了,好生寒酸。”
方知鱼揉了揉额角,只觉得沈宝珠在外头吵吵嚷嚷地甚是烦人,她抬脚下了马车,面无表情道,“被封为二皇子妃了?恭喜。”
“姐姐怎的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沈宝珠笑容灿烂地像一朵花,“听闻在安王府,殿下时常吃姐姐做的饭,虽然说在安王府当个厨娘不太好听,但总比回到村子里开饭馆要强得多,姐姐怎么这就回去了,妹妹可真真是替姐姐惋惜。”
“妹妹还想着,待妹妹大婚那日,请姐姐来帮厨,也不枉费妹妹与姐姐的这段缘分。”
说是惋惜,可话里的嘲讽,谁都听得出来。
“说完了?”方知鱼看向沈宝珠,语气淡淡道,“好狗不挡道。”
“方知鱼!”沈宝珠怒了,“你休要不识抬举,我日后可是二皇子妃,你一乡野村妇,竟然敢这般与我说话!”
方知鱼懒得理她,她早看出来沈宝珠这人,愈是搭理愈是来劲,且许是心中不平衡了许久,不论她做什么,沈宝珠都会在心中记上她一笔。
沈宝珠看方知鱼抬脚便要上马车,怒道,“来人,给本小姐把她拦下!”
身后的丫鬟随从有些迟疑,“小姐,这可是昭宁公主的车架啊……”
“不过是昭宁公主的车架,又不是昭宁公主本人,你们怕什么?”沈宝珠道,“出了事由本小姐担着,赶紧把她拦下!”
原本沈宝珠便是刚接完旨,一众随从都在身边,听见自家主子这般说,便纷纷上前,就要将方知鱼给拉下来。
可还走两步,众小厮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了,脚下一崴,纷纷跪倒在地。
沈宝珠回头看去,却恰好见裴韶安纵马疾驰而来,语气不急不缓,“圣上有旨,方氏知鱼,上前接旨。”
方知鱼一愣,连忙跪下,“民女方知鱼接旨。”
沈宝珠咬了咬牙,看着那明黄色的圣旨,也跟着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沈宝珠听着裴韶安将圣旨的内容念了出来,才知道,原来这竟是圣上亲封 * 方知鱼为安王爷义女,赐封号为淳和,虽未赏什么封地,但却赏了一块“天下第一美食”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