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赊瓶水。
楚重阳张了张嘴,话到了嘴头,却转了个弯。
“一中怎么走?”
说完后楚重阳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没用的自尊心。
她都成这样了,还要面子干什么。
“哟,你是一中的学生啊,我儿子也是一中的,都马上上课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要不要我送你...”
女老板出乎意料的热心。
“没事,我自己去,往东走吗?”
“不是,往西走,你走反了。”
女老板走出店面用手往右指。
“一直往西走,过个马路就到了。”
“谢了。”
合计着就是她刚刚下车的地方再往西一点。
“欸,你真不要我送送...快迟到了,我这摩托车挺快...”
“不用。”
楚重阳把拉链拉高,转头快步走了,拉链抵着喉咙的那块地方发凉。
不适。
全都是不适,走过的路完全陌生,周围的建筑物根本没有见过,空气里的气味也和以往她去过的地方不同。
楚重阳下意识地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像是缩进了壳子里,要跟外界的所有事物都隔绝开。
她不想去学校,但现在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
学校里有可饮用水。
这是楚重阳给自己找到的一个台阶。
她走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刚刚下车的地方。
远远得就看见一辆黑轿车停在路边,楚重阳扫了一眼车号码牌,是刚刚林嵬的那辆车。
那位在逃疯人院少爷还没走?
在等她?
在她思索着要不要赶紧跑开的功夫,车上下来了个老先生,立马喊住楚重阳。
“楚...小姐,我有东西交给你。”
楚重阳不近视,但散光很厉害,她眯了半天眼睛才发现车里车外就这老先生一人。
好像是刚刚被林嵬喊成‘老陈’的那位司机。
老陈手里抓着个黑色信封继续朝她招手。
“我刚把少爷给送到学校了,回来只是把这封信转交给您。”
楚重阳走近,从老陈手里接过信封。
“林嵬让你给我的?里面是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
老陈的语气挺有礼貌。
“实在是叨扰了...我们家少爷自小脾气就不怎么*好,我替他早上做的事情道歉。”
楚重阳顿了顿,还是把黑色信封叠起来塞进了口袋。
老陈低着头和她说的这番话让她十分熟悉,以前也有人处处替她道歉,如今她成了被道歉的那个。
时过境迁,竟然有点好笑。
老陈走后,楚重阳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绿皮邮箱。
邮箱生了锈,显然已经有了些年头,被网球砸出的那个皮印还在。
鬼使神差得,楚重阳伸出手摸了摸那个皮印儿。
还挺深。
陈深力气挺大啊。
楚重阳乱想着离开,一边走向学校一边摸出口袋里的黑色信封。
大概是那位林嵬的恶作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