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重阳记得自己是第一次看见林嵬,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对她执念这么深。
她撕开信封,信封里不是信,而是一张硬皮的卡片。
翻开卡片后,走在斑马线正中央的楚重阳停下脚步。
卡片也是黑色的,上面的字是暗金色,寥寥几行字,题得如泣如诉。
落款‘吾子陆崟入冢’几个字扎得楚重阳眼睛疼。
是陆崟的葬礼函。
红灯已经亮了起来,车声呼啸,楚重阳依旧停在马路中央,手指发颤。
这五月的天,终究还是凉的。
风吹进教室,九班的教室今天尤其安静。
偶尔几个刚来教室的人还谈着话,一看教室最后一排多了个人,立马又安静下来。
来了个不认识的同学,没一个认得的,但莫名都觉得新同学不简单,都偷偷往后偏头打量着。
教室里连走动都少了,早读的铃声响起来后,这才稀稀落落响起早读的声音。
陈深冷眼看着窗外,耳机里的音乐有些飘渺,他坐的座位靠着窗。
教室在三楼,窗外就是错落的树,楼底下的草木味随着风往上扬。
“好闻吧?楼底下种着薄荷草,我就喜欢闻这味道。”
陈深的前座转过身。
“新同学你好啊,我叫赵封,我爸姓赵,我妈姓封,你也可以叫我招风,他们都这么叫我...”
赵封笑得自来熟。
“你要不坐我旁边得了,我旁边一直都没人,好不容易来个新同学你怎么自己坐后面?”
陈深压根没看向赵封。
“诶哟,你别嫌我话多啊,我就是觉得你名字挺亲切的。”
赵封自顾自地说,仿若没看到陈深的冷漠。
“你叫楚重阳对吧,我们班主任之前跟我们说过这周会转来一个叫楚重阳的同学,当时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儿,我小时候有个朋友就叫这名字,跟我一个绘画班的,画画儿可好了...”
赵封说到一半,眼前这位新同学突然朝他看,给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人给说烦了。
“我不打扰你早读了...”
“把话说完。”
陈深摘下右耳的耳机。
“说什么...你说跟你同名那人啊?”
赵封转过身,把胳膊架在椅背上,心想这新同学话可真少。
“就我小学那会儿学了六年画画,我们班有个跟你同名的,画得贼好,我妈妈跟她妈妈是朋友,*我们俩就成了朋友,那小孩儿跟你一样话少,脾气还不好,没什么朋友,但我跟她相处下来觉得她人其实还不错...不过后来,她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儿。”
“从那以后我就没再看过她了,挺好一小孩儿。”
赵封颠了颠椅子。
“我家里还有好多她的画儿,她说是画得不好扔掉的,但其实我知道,这小孩儿就是别扭,存心送我的呢,画得都很好...”
赵封说完后抬头看向陈深。
“所以我才对你这么感兴趣啊,我还以为我发小回来了,还想着巧啊。”
赵封笑起来,眼睛眯成两条缝。
他不笑的时候眼睛挺大,但一笑起来眼睛就没了,莫名让人觉得真诚。
他说着说着觉得有点儿冷场,因为新同学完全就没看他。
合着就他一人耍着嘴皮子,怪不得自己总是被数落嘴贫,今天早上出门前他愣是把自己妈给念叨烦了。
“你话这么多,怎么不去继承德云社呢?”
赵封妈给烦得半路赶他下车。
“就这点儿路还要我天天送,你给我自己走过去。”
赵封下车后,嘴皮子还一直念叨。
“这能不能继承德云社能是我嘴皮子能决定的?我叫赵封又不叫郭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