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
正愣着,楚重阳的帽子被径直掀起。
卫衣帽子遮盖住楚重阳的视野,陈深把衣服的帽子拉到楚重阳的眼睛都被遮住。
只说了声。
“别看。”
红灯变成绿灯,车又缓缓流动起来。
楚重阳缓了会儿,脖子终于没再那么凉,车窗外林眉的车也早就没了。
她没摘下帽子,抬起头,和一直看着她的小女道对视上。
“看来...”
小女道语气老成。
“那位女施主就是你的波旬了。”
楚重阳一定,有那么一刹那觉得眼前的小孩儿仿若能看穿人心。
是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和林眉不对付。
她无奈地笑了声,转移话题。
“你怀里的是你弟吧,我看他身上有伤,睡了这么久不要紧?要不要送去医院?”
“不要紧。”
小女道摇头。
“怎么受的伤?”
楚重阳自己在脑子里编出个悲情的家庭的伦理剧。
这小男孩儿肯定有个不像样的父母。
就跟她一样。
小女道继续用手捂住小男孩儿的伤口,眼神清明。
“我打的。”
越野车继续往前行,气氛凝滞了会儿,楚重阳当是童言无忌,没把话放在心上。
开往的方向显然很偏僻。
越过山岭,到达一个楚重阳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的地方。
她还以为陈深租给她的房子已经够偏僻了,看到停在车门外的奶牛后,楚重阳才意识到是大巫见小巫。
是个农场。
宽阔的草坪上星星点点停驻着奶牛,黑白相间。
来了几个工人接过冯老太车上的行李,楚重阳跟着陈深下车。
太阳快要落山,农场的天际线暧昧不清,晚霞被天光染得色彩晕开分层。
工人把牛赶回栅栏后,在农场烧起篝火,拿出肉和谷物出来烤。
楚重阳跟着走到另一处燃起的篝火旁,架子上没有肉只有谷物和蔬菜瓜果,和工人那处隔得很远。
工人的声音变得遥远了很多。
一行人绕着篝火席地坐下,看着火越烧越红,楚重阳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刚逃离林眉那个噩梦,又来到这个夜色下的怪梦。
看着眼前陈深默不作声递来的木盘子,这梦的怪味儿更浓了。
三个月前的楚重阳可想象不出和陈深一起吃烧烤的场景。
“他们不吃肉。”
陈深低声说。
“你要是想吃可以去另一个篝火。”
“不用...”
楚重阳盘腿,把木盘放在膝盖上。
她话没说完,林嵬已经飞快地跑到另一堆篝火,也就眨眼的功夫。
坐在楚重阳对面*的小女道端正地坐在草地上,她怀里的小男孩儿依旧昏迷不醒,像个树懒一样挂在她身上。
偶尔男孩儿几声呓语,小女道才会动弹一下拍拍男孩儿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