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杨瑛大笑,“我一介女流能位于朝堂凭得是君主圣明,凭得是我肚子里的*学问,凭得是对大昭的贡献!敢问足下对大昭有何贡献?秩俸一千石的你一年能为大昭创造多少石粮?你这等蠢钝如猪者都能位列朝堂,我为何不能?”
“你,你,你!”
陆翔傻眼。你怎么还搞人身攻击呢?
“粗鄙!”
他面向天子,“陛下,臣要参杨瑛咆哮朝堂,藐视君王之罪!”
“闭嘴吧你!”
杨瑛怒骂道:“寸功未立,功业全无!你入朝几载,干过一件正事吗?尸位素餐,不干人事倒有你。做啥啥不行,挑事第一名!陛下!”
杨瑛执着笏板道:“这等不能干实事之人,而爱瞎出主意的人,臣建议,还是逐出朝堂,让他回家卖红薯去!”
“竖子小儿!”
陆翔气得嘴都歪了,指着杨瑛道:“如此辱我,不当人子!”
“你得是人我才能敬你。”
杨瑛毫不客气地反击道:“陆翔,我忍你很久了!从建安元年起,你便是在每件事上都要纠缠。好的你反对,不好的便赞成,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袁贞兵强马壮,光士卒就有三十多万,且是多年征战老兵,若不用火器直接将其灭之……”
她望着陆翔,一字一顿道:“难道你是想让我们的兵马去死吗?什么叫战争?你这读书读歪脑袋的人是不是真得不懂?咱们的人少死点,别人的人多死点,咱们就赢了!
现在你说火炮不用全部拉上去。那我问你,是不是要等到火炮不够用了,再往上添?你自称圣人门徒,那也该知道,添油战术乃是兵家大忌!你这般阻挠,甚至说出人命不值钱的话来……”
她拖长着声音,又陡然呵斥道:“莫不是袁贞的内应?!!”
“你,你血口喷人,你,你……”
“好了!”
刘勰怒拍了下龙椅,道:“皆是公卿大臣,朝堂上口出市井俚语,成何体统?!”
“陛下,她……”
“闭嘴!”
刘勰呵斥道:“杨爱卿老成谋国之言,火器如何使用她最清楚。再者,袁贞势力庞大,若不一举将他浇灭,必受反扑。此事不用再议,就按杨瑛说得办!”
“谢陛下!”
杨瑛弯腰行礼,“臣定当不负陛下信任,会再加快火炮生产速度,保京畿无虞!”
“爱卿的学问天下无人能及,你说的话朕自是信的。”
顿了顿又道:“只是爱卿,若是火炮全上,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歼灭袁贞大军?”
“陛下……”
曹肃出列,“陛下,世上没有好打的仗。玉贞建议火炮全出无非是想减少我方损失,缩短战争时日罢了。”
刘勰望着曹肃,龙冠上的冕旒将他脸上略显阴冷的神情遮去。曹肃此刻出列,无非是想替杨瑛解围。不然杨瑛公然辱骂朝廷大臣,若还不能给个保障的话,那也是说不过去的。
但曹肃显然不这样想。他阻止自己给杨瑛下套,也就是说,他的义妹在他心里是高于他这个帝王的。
君臣对视,沉默良久后,刘勰*才点点头,“嗯,爱卿此言有理。不过朕是相信玉贞先生是能将事做好的。”
“陛下的意思……”
杨瑛躬身道:“这回伐袁贞是要臣随行吗?”
“……”
刘勰被杨瑛将了一军,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心里越发不痛快了起来。杨瑛看似忠厚,但其实心眼不少。她与曹肃两人在朝堂一唱一和,相互解围,多少次“分权”之事,都被这两人的默契给打破了。
他是觉得杨瑛与曹肃是人才,但不为自己所用的人才那便不是人才了。他望向了一直沉默的刘辈,道:“皇叔,为何一言不发?朕想让杨瑛随行,皇叔意下如何?”
“臣以为不妥。”
刘辈面无表情地道:“杨玉贞乃是朝廷重臣,主掌财税农事及一切后勤所需。若是她随军,后方诸事由谁来管理妥当?这世上已没有人能像玉贞这样,将事都打理好了。”
他话音落,曹肃一记凌厉的眼刀便使了过去。而卫俊则是微微眯眼,冷声道:“皇叔谬赞了。”
杨瑛感到一丝疲惫。
三日一朝的大朝会上总是斗来斗去,扯不完的鸡皮蒜毛事。大昭都这样了,还斗什么?若不是曹肃,你们这群人都没饭吃好吗?也许大昭早就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