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幸福小区,房东已经在等着了,看到他们拿出的林清月写的委托程峰二人去丈夫的出租屋拿东西的委托书,二话不说就开了门。
妻子托人去丈夫的出租屋找东西是合法的,在这个过程中意外发现的证据也是合法的①。如果不是程峰铁了心要把张扬送进去,根本就不必费这么大劲,直接把张扬揍得半身不遂不爽吗?
房东一边录像留证一边看着他们翻找,八卦道:“这不是瞒着老婆租的房吗?她让你们来找什么?”
程峰随口说:“结婚证,张扬靠着我委托人养,他大概是怕我委托人离婚,把结婚证藏起来了。”
房东:“嗐!真要离婚,再去补办个结婚证不就行了?他是不是傻!”
程峰笑道:“不仅傻,还坏,又蠢又毒说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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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程峰有意无意,还是张扬真的倒霉,把他拉走的救护车,就是昨晚他刚逃出来的那个医院的。
张扬的病床还在,认出他的医生,贴心的把他的床位还给了他。
大嘴巴同房大哥看见他两眼冒光,问医生,“他又来了哈,又是他老婆打晕的吗!”
医生笑了笑没说话,同房大哥拄着拐棍艰难凑近了看,嚯!眼皮子底下这乱转的眼珠子!
“兄弟,装晕啊!”
跟过来看热闹的人都哈哈大笑,问他是装柔弱吗?装病这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妻妾争宠时候使出来的招儿,你要与时俱进,来个有创意的啊!
张扬晕不下去了,正想威胁医生说再这样他就曝光医院的管理、曝光医生没有医德带头欺凌患者,医生就抢先说:“不要在这打扰别的患者,大家都回自己的病房吧,该干嘛干嘛去……”
张扬:“……靠!”
病房是待不下去了,张扬梗着脖子扶着腰跑到应急通道躲起来,高馨雨的电话就来了。他的怒火找到了发泄口,指责高馨雨置身事外,指责她不小心让林清月起了疑心,指责她没有把握好林清月的性格……
高馨雨耐心地听张扬发怒,等告一阶段这才轻声漫语的安抚他,温柔地表示立刻就去接他。
但没想到的是,张扬前脚出院,后脚就说:“你不是有一个医院的朋友?我们去那个医院,让他给我开个重伤证明,开点进口药……这次不让林清月大出血就不算完!”
高馨雨打断他,“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先找个地方谈谈。”
张扬不耐烦,但被高馨雨哄着同意了,大爷似的让高馨雨扶着去停车场。
高馨雨眼中闪过轻蔑,上车后就把跟程峰的谈话告诉了张扬,不等他暴怒,就流下两行热泪,悲切道:“阿扬,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们不能一起失去清月的信任。现在只能你先把过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我在清月面前才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等我把她哄好,到时候你想把她怎么样就怎么样,跟现在没区别。”
张扬懂这个道理,但是他惯会推卸责任装好人,怎么愿意毁自己的名声,于是坚决不同意。
但是高馨雨多了解他,满脸愧疚地说要打电话给程峰,说张扬是无辜的,每次都是她强迫他!
张扬眼神闪了闪,“你这样说,他也不会信。”
“那我该怎么说?”
高馨雨依赖无助地看着张扬,像是菟丝花一样缠在他身上,哭着说:“阿扬都怪我,我太笨了,一见到程峰就吓坏了。我该怎么说才能让他信我?我改口他真会信我吗?”
最后一句是会心一击,只要不是傻子,高馨雨改口说什么都不会信。
高馨雨见张扬烦躁地骂脏话,知道他心里已经接受现实了,于是主动吻上他,“阿扬,我们不想这些烦心事了好不好,我想你,我想你抱我,我想你在我身体里,这样我才有安全感……”
她跨坐在张扬腿上,拉开两人下面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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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林清月和程峰约好在附近的餐厅见面,吃完后,程峰问她,“张扬是不是想让你卖房子?”
林清月回忆了下,“差不多两个星期前,他说要把金康小区的房子卖了,买学区房。这是我爸妈的房子,我不想卖,所以我们吵架了。前几天我还去学校找他,想跟他商量着把我们的婚房卖了也行,婚房面积大地段好,能买更大的学区房,他没同意。”
林清月还想过给张扬生孩子。
程峰咽了一口苦涩的茶水,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我怀疑张扬已经把婚房抵押了,他要卖老房子也不是为了买学区房,而是为了还赌债,因为婚房的抵押快到期了。”
“他还赌博?”
林清月惊讶,这个她是万万没想到,她果断道:“我要起诉他,送他进监狱。”
程峰本来酝酿了大半夜和一上午,想着怎么劝说林清月,没想到她会这么毫不犹豫的主动提出,他笑起来,“好!”
林清月犹豫了下,说:“张扬跟我结婚后没必要去接触赌博,我怀疑他早就开始赌了。他是孤儿,哪来那么多钱输?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张扬大学和高中有没有干什么不该干的,或者是交女朋友骗女孩子的钱?”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顾晓出现,以及后面会解释为什么这个世界的cp不是程峰~注①“妻子托人去丈夫的出租屋找东西是合法的,在这个过程中意外发现的证据也是合法的”
这个我不确定,因为我搜了很久,发现有人说这样是合法的,有人说违法,但为了剧情合理,文中认为此举合法。
而且我这是书中世界,虚拟世界,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可以当做是我的私设(快给大佬点烟.jpg)
第28章 绝症女画家(7)
林清月给程峰提供了新思路,毕竟他当初只在暗地里粗略查了张扬在Z大的情史和口碑。但那时张扬刚读研究生,同届的学生基本都毕业离校,没多少人了解他。如果张扬在校外乱搞,就更没人知道了。
“我让人去查。” 程峰,“我今天来还有个事,你的手机里应该会有一些记录作为证据,被删除了也没关系,我可以找技术人员复原。”
林清月爽快地把手机给他,“我结婚后没换过手机,如果有什么证据,都在这里面。”
程峰把准备好的手机拿出来,换上手机卡,“你这几天先用这个。”
见林清月没有推辞的接过去,他笑容扩大,“我送你回去?”
林清月摇了摇头:“你先走吧,我再坐会儿。”
程峰又点了杯玉米汁给林清月,“认清渣男的真面目是好事,他骗你不是你的错,之后的事交给我,我会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谢谢。”
林清月笑了笑,又说了遍:“谢谢,无以为报。”
“这就夸张了,”程峰食指中指并拢指向太阳穴,向前划过,一本正经的搞怪,“阿sir,如果对我的服务满意,请加钱。加价幅度和上限都不限,多多益善!”
林清月眼中浮出笑意,“好。”
等程峰走远,林清月闭了闭眼,一手撑着头,一手摁亮手机。但是眼前大片黑斑,头晕目眩,根本看不清屏幕,四肢不受控制,手机被碰掉。
服务员立刻发现异常,走过来询问,发现林清月几乎没有意识时,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
林清月醒来,是在北河医院,上次诊断了她白血病的医院。赵医生百忙之中过来跟她说,她现在需要住院治疗,否则最多还有两到三年的寿命,而且白血病很多症状如出血、心梗、局部皮肤坏死、皮下组织出血等,严重影响正常生活。
林清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之前说过,慢性白血病没有治愈的病例,治了也只能活两三年。”
赵医生:“接受治疗会减轻一些症状,让你好受许多,而且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在未来两年内就有办法治愈了呢?有时候,要人命不是绝症,而是人绝望的心情。林清月,你还年轻,想想你的家人朋友和事业,你甘心就这么放弃他们,你甘心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吗?”
林清月心说医生你这番话对别的病人可能很有鼓励作用,但我父母去世,亲戚基本无来往,丈夫和闺蜜背叛还很可能一开始就是设局害我。一听你的话,感觉更不想活了。
不过,林清月还有执念。她初中开始学画画,父母是来学校看大学生绘画展的时候出车祸,她不能在画画上一事无成,否则怎么对得起父母。
林清月重复,“我没时间在医院长期治疗。”
赵医生劝不动她,只好在她恢复后让她出院。
林清月打车回家,到楼下看到有一对三四岁的龙凤胎拿着小月饼礼盒派发,说话很溜,“这是我爸爸妈妈亲手做的,祝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中秋节快乐!”
林清月也收到了一盒,还因为长得好看,被小女孩又塞了一盒。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嘴特别甜,“姐姐你真好看,像小仙女,我长大后要跟你一样!”
林清月有些无措,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说:“你不会跟我一样,你比我可爱。”
小女孩高兴得蹦蹦跳跳,小男孩在一旁拆台,“姐姐,我妹妹才不可爱,她老是哭!”然后抱住林清月的大腿,大声说:“姐姐你等我,我长大了娶你!”
小女孩冲过来把小男孩推开,大声抗议:“不可以!哥哥太懒!找不到媳妇!我勤快!我会跳舞!姐姐你看我跳舞!”
小女孩扭来扭曲,动作不标准,但模仿到了精髓,小男孩不甘示弱,也在旁边扭起来。
旁边的龙凤胎父母一边哈哈笑,一边录视频,小宝贝们发现后,立刻点名批评,“爸爸妈妈,你们要放音乐!”
妈妈特别配合,马上找出音乐,小宝贝们扭得更起劲了,还能准确地踩节拍。
周围很快聚集了一群人,也有人想要录视频,小女孩鬼精鬼精的,停下来说:“不可以拍姐姐,不可以!”
大家被逗得大笑,“好不拍,小宝贝快跳,我们只拍你。”
小孩儿人来疯,跳得更疯,一时把林清月都给忘了。
龙凤胎父母很善解人意,“看你脸色不好,要不先回家休息,不用管他们俩。”
林清月想了想,把中午吃饭时餐厅送的两只小玩偶从包上卸下来,“这个给他们玩儿。”
今天是中秋,餐厅给顾客送玩偶,误以为林清月和程峰是情侣,还特意配了个情侣玩偶给他们。程峰说不要这个,林清月也没想要,这八成是送她去医院前服务员给她挂上的。
这么一想,她应该去餐厅道谢。
林清月回到家,洗了个澡,看到腿上遍布的红点,刚才的好心情没了。她把程峰设置成紧急联系人,出门买了月饼礼盒和水果,让前台把东西送给那个服务员就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一个高个子男生上前询问,“她来谢什么?”
前台声音甜美:“二少爷,这位女士中午用餐后晕倒,是张梅给她叫了救护车。”
顾晓立刻紧张了,“为什么晕倒?她哪里不舒服?”
前台也紧张了,“没人跟着去,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她来道谢,说明不是餐厅的问题。”
“还让她一个人去医院!”
顾晓炸了,拔腿就追出去。
林清月走得慢,顾晓很快就追上了,“林姐姐!”
他把人拦住,“你跟我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林清月看着顾晓,此时的他如同天边的夕阳,仿佛随时会沉寂。她有些愧疚,但如果优柔寡断,对他的伤害更大。
顾晓低着头说:“知味食府是我家的,你晕倒了我要负责。”
“不是你们的责任。”
顾晓猛地抬头,愤愤道:“是我担心你!林姐姐,你跟我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你没事,我就再也不让你去医院!”
林清月还是拒绝,“没必要。”
她以为顾晓还会说什么,没想到他像是愤怒的小牛犊一样跟在她身后,全身上下都在表达着:你不去我就一直缠着你。
林清月赶不走人,被他跟到了家门口,“我不会请你进去。”
顾晓狠狠地盯着房门,闷声道:“你进去我就走。”
林清月没什么好说的,开门回家。
今晚月色正好,林清月吃了一个小宝贝发的月饼后,就去阳台画画。画着画着,她脑海中浮现出顾晓灿烂的笑容,垂头丧气的脑袋,忍着不哭的倔强小表情,还有那双仿佛发光的眼睛。
等回过神,画布上,混乱扭曲的月夜下,已经站立着一抹黄色的身影。
黄色,快乐的颜色。
父母去世后,她的画布上再也没出现过黄色。
林清月犹豫着是否把黄色遮掩掉,最终的结果是,那抹黄色的细节越来越完善,变成一个望月的大男孩,男孩眼神纯粹,仿佛有光。
林清月出神的看了一会儿,急匆匆离开,去客厅喝了杯水后,鬼使神差地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一个迅速蹿进应急通道的身影。
她吓了一跳,而后意识到什么,轻手轻脚走过去,探头。
和一双小心翼翼的眼睛对视。
林清月:“……”
顾晓:“……”
林清月把人拉出来,拧眉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顾晓本来还很心虚,一听这个就怒火上头,“我在等你家那个男人!”
声音不大,但怒气十足。
林清月:“……你等他干什么?”
你想等的那个背锅侠肯定等不到,正主真来了你也不认识。
顾晓也不瞒着,“我让他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林清月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暖暖的,又酸酸的。过了会儿,她才说:“这么关心我,你就不怕他误会?”
顾晓理直气壮,“我光明正大的喜欢你,有什么好误会的,还能让他有危机感,对你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