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工部侍郎,他今年才五十五,还不到退休年龄呢。一旦离开位置,人走茶凉,手上无权柄,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户部给事中杨威,暂代户部侍郎一职。”
靠后头一个年轻官员闻言出列,跪地谢恩。当即担当起户部侍郎的职位,向陛下建议将驿站分开。
“驿归驿,站归站。驿只负责传送情报,站负责接送往来官员。臣建议将之前的接待方式改变一下。各级官员按品级,出差按远近由户部直接拨发差旅费。而朝廷的客栈照价收费。这样就可以解决驿站铺张浪费,有些人侵占国家资源的现象。”
杨威此言一出,可说得知了朝廷一大半的人。侵占国家资源,在位的那个没侵占过。只要是官员,占着朝廷编制,管它是不是出公差,哪怕只是家眷往来,一律都有各级驿站招待。一年下来,这一笔可比运输费高。
“准了。”
“臣有话说。”
吏部侍郎薛承望这话几乎跟他的同时出口,男人站出来看似弯腰低头,实则眼眸中无一丝尊敬。
“给事中乃七品,侍郎乃正三品。如此越级提拔不合祖制。望陛下三思。”
一旁的吏部尚书左良运也附和:“薛大人所言在理。一跃八级,违背祖制。陛下若没有合适的人选,还是由内阁斟酌觐见,陛下从中挑一个。”
左良运。这家伙就是渣男许从文的新岳父。阿影看着下头一片掣肘的,心冷眼更冷。反对或者任用,才能是第二考虑的问题,第 * 一考虑的是此人是不是自己阵营。
“祖制?挺好。”说着转头瞅一眼身边的大太监魏孝,这家伙立马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之前的判决。
“薛承望之前因自家坟地侵占了皇家园林,最后只判了罚银一千两。这种事若是按祖制,该当是什么结果?”
台下一片静默,不怕死的杨威站出来大声道:“蔑视皇家,斩首。贪污五十两及以上者,剥皮充草。”
后四个字一出,底下的官员们几乎个个冷汗涔涔。五十两,他们哪个贪的能比这少。
看来陛下今儿有备而来,跟他们杠上了。你们给我掣肘不让我用我的人,我就挨个找你们麻烦。
“时移世易,今时不同往日,老臣以为当此非常之际,自然该行非常之事。不拘一格提拔人才,也是我大周的传统嘛。”
老匹夫,算你识相。否则朕不介意把你们都给割了。东阁大学士出来打圆场,阿影笑笑,对这结果还算满意。当即又抛出一个大炸弹。他身边的大太监魏孝拿着圣旨当即宣旨。
听完这圣旨,刚被陛下压一头的朝臣顿时明了陛下的意思。给前首辅平反,还不是想延续他的政策嘛。加商税,尤其是那些非生活必须品的税。开矿税,让那些矿主再不能随意开采国家资源。
户部增收了,国家才不用捉襟见肘。可在位的有几个家里不是地主、商人、矿主的。就连普通百姓出身的,混几年官场下来,也都被那些人喂成了自己人。
果然,给前首辅平了反,接下来就是宣布新政策。与朝臣所料是一点不差。顿时就有几个站出来,纷纷跪地反对。
“之前陛下加商税,开矿税,在地方就引起百姓激烈反对。矿监与矿工屡次发生械斗,弄的不可开交。内阁这才听了矿税,如今陛下旧事重提,岂非重演之前的惨剧?”
“是啊陛下,矿税绝不可开。若是逼的那些矿主罢工,矿业所需会陷入瘫痪,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放屁。”阿影气的已经不顾形象了,反正形象也换不了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疆土都是朕的,朕没有没收他们在朕土地上的所得,他们还敢给朕出幺蛾子。传朕严令,所有抗税的全部给朕关起来。矿主的话没收所有,矿业由朝廷拍卖,找新的开采人。”
“是,臣遵旨。”
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恭声应诺,语气隐隐的充斥着大干一番的豪气。退朝后被同僚拉着耳语,望着他满脸都是担忧。
“杨老弟,你这是……得罪朝廷半数以上的人,你这是找死啊。如今事情刚开始,等之后他们肯定会寻你把柄将你除去。商鞅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后果我早有预料,大不了就是一死。能为振兴大周而死,我死的其所,黄泉下也该含笑。”
“唉……”
同僚乃同科进士,这些年相处良好,俩人算是知己好 * 友。他性子保守,但非常了解好兄弟这豁出去一切的性格。遇到当今圣上,他早摩拳擦掌,哪怕知道自己的结局可能跟前朝首辅一般不得好死,但依旧九死而无悔。
“不用长吁短叹,杨某若有一天身首异处,拜托兄长代为照料家小。能保全他们性命,杨某感激不尽。”
“你……你怎么就这么倔。”男人又是一声长叹。“既然你已经做好了被攻击的准备,我建议你现在就将家小送回老家。”
“嗯,待我稍作准备,打发他们回家。”
俩人说着话,瞅见了刚才在朝堂上被皇上怒斥的那几位。三五成群,望向他的目光不约而同带着冷意,阴森森的让人脊背发凉。
暂定了创收的前期方针,阿影下朝后直接在勤政殿用了早餐,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忙碌一天回到乾清宫已经是晚上七点,刚进去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宫人禀报太后娘娘有请。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