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和“霸气威武勇猛刚毅的帅气将军”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后者更能俘获女子芳心。
很显然,现在许临朝是后者。
原先在他身上没有的那股霸气和气势此刻全都迸发了出来,这股气息慢慢把程暮包围。
程暮僵直了背部,一动不敢动。
许临朝心中的思念在那一瞬间没忍住,所以释放的有些迅速,此刻意识到了身下人的僵硬,才慢慢放缓了动作。
他摸着她的耳垂,两人额头相抵。
他的气息吐在她的鼻尖,“怎么了?怕我?”
磁性沙哑的声音里好像还藏着些什么,但此时的程暮已经没有心思去探究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的亲吻,第一次!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但脑子里还是没忘正事。
“你刚才不是说你疼吗?先,还是先,先找个郎中来看一看吧。”
许临朝原本撑在她两边的手臂一松,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头一歪,枕在了她的肩上。
“郎中看不了,只有暮暮能看。”
她这才明白,刚才他的话里藏着什么,好家伙,这位大将军原来是在这儿撒娇呢。
她手推着他的胸口,想要从他的钳制下出来。
“我看不了,我又不会看病,还是让郎中来看吧。”
本来还在哼唧的许临朝一听这招不管用,瞬间改变了策略,把一直在自己胸前乱动的两只小手抓过来摁到她的头上,在用一只手钳制住。
两人隔着不到一寸的距离对视,眼中满是对方。
“你……不疼了?”
程暮还没经历过这种情景,红着脸,语气都有些结巴。
许临朝看着他的脸红成柿子,小脑袋瓜一转就想出了个坏主意。
“疼,要不暮暮给我看看?要不,先把个脉?”
说着他就握着程暮的手往自己的衣服里探去。
程暮的脸迅速灼热起来,她挣扎着想要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
她的动作突然停下。
许临朝一直在观察她,在意识到什么后赶紧停下了动作,想要把她的手抽出来。
“这是……”
程暮在吐出这两个字的同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这是伤疤,上面凹凸不平,应该是刚刚结痂。
“没事儿,这就是在战场上受的一些小伤。”他赶紧解释。
刚刚他光顾着调戏她了,怎么忘了这回事儿。
他越想把手抽出来,程暮越不动。
“没事儿,这没事儿。”
他手上的动作加大,但又怕伤了她,只能扯着她的袖口。
“你再扯我,我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许临朝瞬间老实。
许临朝的身子经过刚刚已经热得快要烧起来了,所以在程暮有些微凉的手覆上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极速降温,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然后又迅速升温。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的声音。
程暮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问他疼不疼了,如此大的疤痕,可以想象当初的伤口有多么的恐怖。
疤痕的旁边就是心脏,两者之间有着微乎其微的距离,再偏一点点,眼前的这个人就不会有命活着回来。
她把手抽出来,抱住他,就势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她把耳朵贴近那颗心脏,听着心脏跳跃的声音。
真好啊,他回来了。
“许临朝,这是我第一次有归属感,我把‘我的’和‘别人的’分的很清楚。‘我的东西不许任何人动,‘别人的’我也不会动一下,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许临朝很喜欢这个姿势。
“我是你的?”
程暮抬头,呲牙威胁道:“我的意思是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能动,不管什么时候,都给我好好回家!听见了没有!”
“好,我永远都是你的。只要你在,我都会好好回来。”
“……嗯,我好想你。”
“我也是。”
朝中发生那样的变动,建安王回来后就成了那些墙头草的导向标,所有人,都在等。
建安王府内,建安王坐在院子里,地上铺满了铠甲。
这些铠甲中有先帝赐给他的,还有打了胜仗后东林帝为了嘉奖他赐给他的。
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抚摸着那些冰凉的铠甲。
冰铁热酒,一种让他清醒,一种让他迷糊。
“你们帮我做个决定啊,别都不说话。咱们也算是老伙计了不是,怎么,所有难题都推给我一个人啊。”
说完灌进了一口酒。
烈酒入喉,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直直地扎进心里。
三日后,建安王府的大门终于是敞开,但还没等这些人前去拜访,建安王就直接进了宫。
至于为什么没有去二皇子府上,是因为这些日子高闫一直待在宫里。但他并没有住在承明殿内,而是把萧贵妃生前的宫殿翻修了一下。
在宫殿没有翻修完之前,他和姚湉湉一直住在皇宫中用于接待外客的宫里。
建安王进宫的时候直接去了他住的地方。
“王爷来了。”高闫起身相迎。
建安王冷着脸,也不想和他多废话。
“这国归根到底是百姓的国,若是你真的想民之所想,愿民之所愿,你要坐上那个位置,本王不会阻止你。”
高闫一听,动作顿时严肃起来。
“定不负王爷所信,若是……”
“行了,那些从口中说出来的话都不作数,本王就看你日后会怎么做。”
说完,建安王拂袖离去。
“高闫定定地看着那个背影,恭敬地行了礼。”
“阿金。”
阿金从屋外进来。
“明日,早朝。”
“殿下,明日会不会太急了一些?礼部准备登基大殿还需要些日子,还有……”
“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在下月初五一同举行。”
第二日一早,承明殿内人群云集,不仅有平时上朝的朝臣,更有皇子公主。
整个大殿上虽然站满了人,但他们全都默不作声,皇子们更是脸色青紫。
他们也没想到,居然是高闫坐上了这个皇位,在他们还想着努力讨好父皇的时候,高闫倒好,他直接已经想好怎么篡位了。
高闫登基后,建安王请辞,高闫把大将军这个职位给了许临朝。
许临朝刚开始时推辞的,毕竟自己的阅历和经验都有些不足。
后来建安王来找他谈话,说了些什么,许临朝随即就接下了这个职位。
程暮趴在桌子上,她昨晚绞尽脑汁都没想到王爷到底跟许临朝说了什么。
“王爷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那么快就同意了?”
许临朝看着整整一摞的军中文书,想起了那日……
建安王:“你日后要娶程暮吗?”
许临朝:“这是当然。”
建安王:“那你就必须坐上这个位置,而且必须是现在。”
建安王:“程暮之前的事情你也了解,在这个世道她这样的人要经历什么你也明白。只有你坐上这个位置,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她免受流言之苦。之所以是现在,是因为皇上新登基,你就是开朝重臣,日后也更有威望一些。”
许临朝:“……好。”
建安王:“行了,这个烫手山芋以后就交给你了,我也该安享晚年了。”
***
程暮没有母家,高闫特许她从皇宫出嫁,这可是公主才有的殊荣。
那日从宫门口开始,红妆一路未断,一直到了许府。
许临朝牵着程暮的手走进许府,身后鞭炮震天响,震在两个人的心上。
许临朝握着她的手:“别紧张,你别抖。”
红盖头下的程暮没忍住“扑哧”一笑。
“我不紧张,是你在抖。”
“……”
“怎么?该不会害羞了吧?脸红了?要不要找个红盖头给你盖上。”
他“恨恨”在她手心挠了一下,谁知道那人笑得更欢了。
繁缛的礼节按部就班的进行,两个时辰后总算是结束了。
把新娘子送回屋,许临朝出来敬酒。
他刚拿着酒杯站起来,就看见了瞪着眼朝他走过来的雷融。
“你的目的达成了,该给我解毒了吧?”
对哦,许临朝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成安,后者点了点头。
“你看什么呢?你最近送来的药我都好好吃了,现在可以解毒了吧?”
许临朝递给他一杯酒。
“没给你下毒,那只是大寒的草药加烈性草药的结合罢了。二者在你的身体里相冲,所以才会出虚汗和疼痛罢了。后来给你送的也不是解药,是轻微的泻药。那两者在你体内消解的太慢了,吃点泻药能好点儿。现在,估计已经没了。”
雷融的拳头握紧,下一刻就要挥过来。
“行了,改日给你升官儿。”
许临朝举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谢了。”
终于送走了宾客,许临朝回来的时候程暮已经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头上原本的金冠却被好好地抱在怀里。
他想把金冠拿出来,谁知道刚动了一下就被她抱得更紧了,嘴里还念着什么。
他凑过去听。
“都是钱,钱……”
“小财迷……”
程暮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一翻身,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自己的床上怎么有个人!
“啊!”
许临朝一个反身捂住她的嘴把她压在身下。
程暮看见他的脸才猛然想起,对哦,今天她成亲。
他看她的神情恢复,这才松开了手。
她憨笑了两声,“对不起啊,忘记我已经成亲了。”
许临朝咬着后槽牙,
“我已经忍了一晚上了你说你忘了?既然这么容易忘,那为夫就让你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