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红,二少奶奶出去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四红连忙把踟蹰的三碧拉住:“主子都没叫,我们凑上去做什么?没看见二少奶奶的阴着脸吗?你就不怕被当出气筒吗?别忘了我们是谁派来的人。”
两人一合计,都没有跟着姜贞娘出去。
姜贞娘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她只是不想闷在房间里,她在忠勤伯府里已经过够了这种日子,难得有机会出来,她不想浪费掉。
而且她暂时不想听到秦雪昭得宠的消息,与秦家人生活了八年,姜贞娘最清楚秦家最喜欢做得就是显露的皇室对秦家的恩宠,以她们高调的性子,没一会儿秦雪昭疑似入了皇帝眼的消息应该就传得到处都是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她寻了一僻静凉亭,凉亭外就是一处流水飞溅的小瀑布,瀑布两边是嶙峋的怪石,怪石之上是青翠的灌木。
姜贞娘正倚靠在暗红的栏杆上,望着栏杆下的湍急流水,她的视线飘忽没有焦点,余光瞥见有东西在移动,她随意睇了一眼,又漫不经心的收了回来。
过了一瞬,迟缓的大脑才接收到迟来的消息,姜贞娘的身体定住,她的双手扶在栏杆上,稍稍探出头想要把瀑布对岸的人看得更加仔细。
素色的流水飞溅,如同跌落在地的银珠,没有章法四处乱舞,瀑布边的水汽氤氲携着几分溪水的凉意。而穿着竹叶暗纹的月白缎袍的祁明轩就站在一块山石之上。
斜飞入鬓的长眉沾染了水汽,本来就乌黑的颜色被润泽成了墨似得颜色,他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就把周遭的景象都融成了一副水墨丹青。灵韵天成的飞瀑怪石非但没有夺走他周身光芒,反而衬托出他容貌气质的钟灵毓秀得天独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祁明轩的薄唇轻抿着,眼眸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倒映着瀑布的潭水的原因,透着些微寒。
第十九章 这么想见到我?
祁明轩的心情不是太好,先是荣王像老鼠躲猫一样,没等他召见,就离开了别宫。祁星河他走得太匆忙刻意,似乎是在担心自己会害他一般。
太后是给他施压让他来别宫,和祁星河和好如初,但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不论是谁逼他都不会有结果。
而他的七弟不仅在他亲自上门时装醉,更在他准备召见他时偷偷溜了。
现在连祁星河都不在信任他了吗?
这是一桩事情,另一桩就是关于眼前长袖当风凭栏远眺的女人。。
昨天他刻意在为庸面前提了一句,就是知道为庸机灵,一定能闻弦知雅意,让他身边的侍卫把姜贞娘放出进来。
只是他从满心想着姜贞娘出现时要如何用话来促狭她,再到批阅奏折忙起来把她的身影淡去,时间消磨了他的期待,他都差点把姜贞娘忘了时,她还是没有出现。
直到有侍卫进来禀告,荣王已经离开别宫暂时不知所踪时,心中不悦的祁明轩不知道怎么的就又想起了姜贞娘的身影。
他忽然很想见她。
但是他以为本应该使尽浑身解数再度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没有出现。
祁明轩担心是有谁把她拦住了,毕竟她一个柔弱女子若没有其他人帮助,要来到他面前还是很不容易。于是招来侍卫一问。
常桉信誓旦旦的说,有他们禁军侍卫在,绝不让一只母蚊子飞进来。
祁明轩抿唇,又不好直接开口问。
还是为庸给常桉使眼色,常桉才想起为庸嘱咐他的那一桩事,他原本还以为是为庸在骗他,结果竟然真是陛下嘱咐他要适当放松警戒,放一个女子进来。
他心里诧异,面上还是说:“回禀陛下,属下都没见过有女子想要靠近东殿。”祁明轩这次是秘密出行,就算有些女子听到风声,也根本不知道祁明轩身在何处,不然就是他身边人的失职了。
祁明轩是帝王,纵使不悦,也不可能真因为这点小事表现出来。
十三娘没有出现,到底是在和他玩欲擒故纵,故意吊他胃口,还是说她也是称病女子中的一个,不方便出门?
祁明轩想了很多,心中的不悦散去,走回内室,他自言自语道:“她一直不来,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语气有些担心。
为庸看向祁明轩投来的目光,不敢再装木头,他又没和那个娘子相处,当然想不明白对方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附和祁明轩的话说道:“依奴才拙见,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位娘——姑娘肯定是会出现在陛下您的面前。”
这话为庸说的是真心实意的,陛下气宇轩昂容貌清贵,看着跟天上的神仙似得,又是大雍的皇帝,有哪个女子会不喜欢这样的男子。而且让陛下念念不忘的女子是自荐枕席出现在陛下身边的,明显是爱慕或者有求于陛下。
她应当知道皇帝不可能在别宫久留,除非她能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进宫,不然这两天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不过为庸想得不是那个女子病了,应该是被陛下的做法伤了心,人家娇滴滴的小娘子拿捏身段,为了彰显自己独独喜欢陛下这个人,不求名分富贵。结果谁知道陛下明知对方的意思,偏偏要作弄对方,就真的什么赏赐分位都没给,就拍拍屁股走人。
任谁遇见了不得生气,如果是他,在不清楚陛下的真实想法下,也不会轻易出现。
看着一无所觉的祁明轩,为庸想难怪这些年陛下都没找到可心人,看来不仅是因为太子妃不断使绊子,就陛下这心思,一般女子怎么可能做到和他心意相通。
当然他一个阉人怎么可能指出陛下不当,只能暗中帮陛下描补:“奴才有个主意,别宫突然病了这么多人,不若以担心别宫出现疫病的理由,借长公主的名义让御医去给称病的人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