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高珩从衣袖取出一张纸,递给她,“他是从这张纸的字迹发现的,在一本书里夹着。”
江莫幽看了看,字体隽永,从笔锋能看出是男人的字体。
她想起那间屋里桌上放着的一本书,她当时随手翻了翻,发现夹在书里的一片落叶,能够让晋王失态的人绝非凡夫俗子。
试探着问;“此人是宫里的,皇家血统?”
“先太子。”
江莫幽暗惊,自己父亲把先太子囚禁在这院子里,给先太子下慢性毒药,所以不怕他逃走。
谋害先太子,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不由心惊胆颤,说:“听说当年先太子被外家牵连,在冷宫畏罪自戕,为何又出现在哪里?”
晋王高珩神色冷峻,眸色深沉,“父皇病重,传旨废除太子东宫,立二皇兄为太子,新帝登基后,不久便传出先太子皇兄在冷宫中自戕,我等没见到太子皇兄最后一面,实不相瞒,太后处心积虑对付几个成年皇子,三皇兄做下的荒唐事,其实为自保,不过让皇帝和太后放心罢了。”
晋王跟她透漏宫闱隐秘,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江莫幽理解,道;“殿下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晋王苦笑,道;“母妃生我之时,在宫里地位低,我在先皇后宫里抚养几年,先后对我视如己出,我和先太子皇兄一起长大,关系亲近,太后怎么能放心,我和母妃在宫里谨小慎微,避免有把柄留在太后手上。”
“这次趁着殿下不在京城,突然发难,是皇帝和太后蓄谋已久,苦于一直没找到借口,可是殿下在外,如果搜出人,就不怕殿下不回京城。”
“我母妃在宫里,太后拿我母妃要挟我,不怕我逃走。”
“这次的事件,是王府内部出现纰漏,殿下的意思?”
晋王高珩放下茶盅,“王妃处置吧!”
晋王对她的信任毋容置疑。
当晚晋王歇息在上房,高珩去沐浴没在屋里,秋娘铺床,成亲后,王爷和王妃一直分居,秋娘看王爷和王妃现在相处和睦,便自作主张把两人的被褥放在一块,江莫幽看见,说;“我还住碧纱橱。”
“王妃”
秋娘没立刻把王妃的被褥挪走,忍不住道;“王爷毕竟是男人,同床共枕,奴婢不信王爷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晋王是个男人,不错,可男人就一定要喜欢女人吗,江莫幽沉下脸,“以后王爷留宿,都这样。”
秋娘不敢违抗,把被褥挪到碧纱橱里。。
晋王高珩回房时,江莫幽已经睡下了。
夜里两人都没有睡着。
晋王觉得应该对江莫幽说点什么,“你担了个虚名,我的处境,连累了你,当初娶你,我是否太自私了?”
“只怕是我连累殿下。”
自己报仇,无论怎么做,都要连累晋王,晋王都撇不清干系,对晋王江莫幽深感抱歉。
二人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晋王对她能够坦诚,她却不能说出自己嫁入皇家的真正目的。
次日,晋王高珩上朝走后。
澜月看王妃端着茶水未用,说;“王妃,茶凉了,奴婢给王妃换热茶吧。”
主院这些丫鬟里澜月是比较有眼色的,到王妃身边后,很快了解了王妃的习性。
江莫幽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澜月出去后,秋娘近前说;“西院哪位,王妃准备怎样处置?”
“魏锦容蠢,差点拖王府下水,留在王府是个隐患,可魏锦容是皇帝亲封的侧妃,上了皇家玉蝶,非普通姬妾,不能随便处置,况且皇帝派人搜查王府没有找到人,对殿下的怀疑没消除,晋王府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江莫幽思忖,片刻说;“我们虽然不能动魏锦容,把她身边的人换掉,在深宅中她也兴不起波浪了。”
“这件事王妃交给奴婢吧。”
“二门上的媳妇婆子要安排妥当可靠的,王府内眷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跨出二门半步,侧妃和侍候主子的姑娘们要买什么东西,专门安排个妥当的人负责采买。”
江莫幽怕王府内眷里有人同外面勾连,晋王府已经在皇帝的视线中,容不得半点差池。
晋王府府门看门家仆都是晋王亲信,二门上的人也都放王妃的亲信。
晋王目前的处境,如履薄冰,她不想在大仇未报之前,横生枝节,晋王不能有事。
秋娘拿个错,指着王妃的话,先把魏锦容的贴身丫鬟小穗儿打发了,自上次的事后,魏锦容一直躲着不敢见晋王高珩,又怕王妃挟私报复,心里有鬼,王妃把她身边的人换掉,自知理亏,不敢发一声。
赵侧妃是个聪明人,猜到是魏锦容这个蠢货坏了事,生怕晋王和王妃追查下来,是自己从中挑唆,小心翼翼,不敢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