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侯已成心腹大患,任由其领兵在外,威胁皇权。
夏昭帝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江文廷出了个主意,“皇上,广平侯的赵家军只知有广平侯,不知有皇上,解除兵权,唯恐将士不服,军队哗变,不如皇上派人带着皇上的密旨,诱杀广平侯,广平侯一死,军队群龙无首,朝廷接管军队。”
“此主意甚好,可是何人可堪当此大任?”
诱杀广平侯,在广平侯的地盘,谈何容易。
“微臣愿意前往。”江文廷道。
夏昭帝如释重负,“太傅前往朕就放心了。”
满朝文武,江文廷办差夏昭帝最放心的。
夏昭帝来慈宁宫看望母后。
太后姜妤的病,太医院无人能医,张榜招贤,江湖郎中揭榜的为太后医治,越发严重,太后一气之下,杀了不少庸医,在无人敢揭榜。
姜妤隔着一层面纱,看皇帝儿子面容模糊,说;“听说太傅领旨去故城,广平侯既有反意,太傅去了有性命之忧,朝堂之事多倚仗太傅,哀家觉得此事皇上还是另外委派他人。”
夏昭帝闻言,唇角边若有如无地一抹冷笑,“母后身体有痒,还是在后宫颐养天年吧,国家大事就不劳母后费心了。”
皇帝和太后之间争权,母子表面母慈子孝,实际早已失合。
太后姜妤对羽翼已丰的皇帝无可奈何,朝政早已放手了,大事过问,基本不过问朝政,任凭皇上裁处。
可是对江文廷作为朝廷特使,坚决反对,“皇上是对哀家不满?”
“儿臣不敢,这些年母后所作所为儿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母后不干预朝政,夏昭帝愿意尽孝,对母后和太傅私情持宽容的态度,何况江文廷是可用之人,绝对忠心不二。
儿子当面指摘母亲行为不检,这还是第一次,姜妤多少有点心虚。
“皇上,当年若不是太傅,就没有我母子俩的今日,皇上顺利登基,太傅功不可没,还望皇上体谅哀家,想当年皇上年幼,哀家又是一深宫妇人,哀家这样做,全是为了皇上。”
夏昭帝想起当年母亲为了自己继承皇位,呕心沥血,设法取得师傅江文廷的支持,联合一批朝臣,拥戴自己登基。
软了口气,“母后,此事关系重大,朕想来想去,此行必得太傅,朝中一干文武群臣,能当此大任的只有太傅了,况且太傅是朕最信任的人。”
姜妤突患怪病,本来心情极差,又为江文廷之事忧心,道:“此去凶险,广平侯要谋反,斩杀朝廷来使,有去无回。”
夏昭帝刚愎自用,不听母后劝阻,说;“朕会派人保护太傅,另派副使韩隐,慰劳军队。”
以皇上赏赐慰劳将士为名,相机行事。
姜妤无奈,叮嘱道:“把广平侯一门老小控制起来,消息走漏的话,太傅恐怕性命不保。”
事情败露,广平侯铤而走险,江文廷就危险了。
“母后放心,此事只有朕和诚郡王知道。”
夏昭帝暗下旨意,严密监视广平侯府的一举一动,不得擅自出京。
母子正说话,宫外一太监飞奔至慈宁宫。
跑得气喘吁吁,提上一口气,“回皇上,广平侯老夫人和广平侯夫人,前两日便已经离京了,昨晚广平侯世子也连夜逃走了。”
闻言,惊得夏昭帝半天才说出话来,气急败坏,“是何人走漏风声,立刻给朕查。”
诱杀广平侯功亏一篑,广平侯不久就得到消息,夏昭帝预感不妙。
余怒消了后,对消息走漏,不由起疑,江太傅没告诉太后,太后得知消息,可见朕的身边人背叛朕,朕的身边还有广平侯的人,夏昭帝惊觉,脊背发凉。
没等夏昭帝计谋实施,广平侯家眷离开京城,一到故城,广平侯便真反了。
早朝上,文武百官交头接耳,人心惶惶,群臣讨论出兵征讨广平侯,就何人带兵剿灭叛军,争得不亦乐乎。
最后,江文廷举荐武安侯曹达为统帅,武安侯战功累累,夏昭帝对武将猜忌,武安侯为人低调,对武安侯带兵,夏昭帝同意。
满朝文武的争论方平息。
朝廷调集三十万大军,武安侯曹达挂印出征,副帅魏国公。
魏国公赋闲在家,不理朝堂之事,夏昭帝对魏国公原本有几分猜忌,现在魏国公的女儿为妃,魏国公是皇亲国戚,皇上对他放下戒备。
朝廷大军开拔,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故城。
一声闷雷,把漆黑的天际砸开,风卷着雨,敲打窗棂。
江莫幽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窗外狂风大作,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北地地底下最深处的水牢,漆黑四周一片死寂,彻骨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