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岚侧过面颊去,便听容弘又道:“阿岚说的这些话,没一句朕爱听的。”
听出他话中一抹失落的黯然来,应岚故意微微一笑,然后反唇相讥,“宫里那么多顺从您的内侍与宫女,再过不久,您也会有许许多多的妃嫔当解语花,陛下何必来我这里寻不开心……你做什么?!”
闪开容弘将要落下的亲吻,应岚的声音隐含怒意,“谁准你亲我了?”
容弘没有偷袭成功,只好用面颊蹭了蹭她鬓间散落下来的乌发,带些抱怨,“真小气。”
又道:“那朕准卿卿亲朕。”
应岚简直未曾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人,不过见多了容弘耍赖的模样,她已有了许多的经验。
只要不理他,看他还能如何。
抬头对着容弘翻了一个白眼,正要转过头去,应岚的目光不经意却看到了他额角,隐隐的一抹血色。
皱了皱眉,应岚不由得问道:“你这里怎么了?”
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额角方才被砸了一下,容弘看着仰头去看自己额角的应岚,摇头道:“被花盆砸了一下,不妨事。”
看他自己都这副不在意的随意模样,应岚真不想理会他。
可是容弘的额角还在不停地渗血,速度虽慢,但总这般也不是办法。
应岚抬起手来,拢住容弘的脖子,将他的面颊更往自己的面前拉了拉,细细看了起来。
还好伤口只有不到一寸的长度,应岚松了口气,又想到容弘甚是娇气,怕疼又怕苦,声音不由得下意识放柔了几分。
“我去倒些温水来,你自己擦洗一下,涂些伤药便好了,不严重的。”
容弘骤然亮起的眼眸,教应岚反应了过来,自己方才的那句话语气有些过于柔和。
冷下脸去,应岚继续道:“然后你便回宫。”
容弘抱着她不肯松手,面颊埋在她新换的、柔软的中衣上,声音闷闷的,“朕不洗,严重便严重罢。”
应岚冷着脸冷声道:“陛下放心罢,这点儿伤口便是感染了,也只会教您疼上十天半个月,疼得饭都不想吃,不会更严重的。”
“卿卿惯会吓唬朕。”
应岚看他耍无赖,方才因为担忧而生出的那点儿耐心,终于消耗殆尽。
转过身去,不再看容弘一眼,不晓得是因为真的厌烦到了极点,还是唯恐自己又会心软。
努力挣开容弘,应岚起身去铺床,说话的语气中满是厌倦,“那你便等着罢,反正疼的不是我。”
话音刚落,应岚便察觉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正当她心中闪过一抹警惕,正要转身躲开的时候,忽然被容弘自身后抱上了床榻。
应岚懊恼于自己的失策。
“回宫去,不许留在我这儿……呜……”
第57章 宫宴
富丽精致的马车奔行在宽阔平坦的宫道, 平稳得只有随着马车前进而带起的锦绣车帘的风,微微有一丝起伏。
马车中,一双纤白的葱手掀开了马车上小窗的靛色飘帘, 马车中的女郎往外看去,眼睛中满溢着春风得意的喜气洋洋。
目光不经意落到宽阔的宫道上另外的一辆相近的、方才疾驰过去的马车上, 女郎不由得愣了一下。
想了想,女郎疑惑地抬起手来, 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不解地问外面的婢女道:“那不是应家的马车吗?”
听到主子的问话, 马车外的婢女连忙顺着她的视线, 向着不远处奔行的一辆马车看去, 然后回道:“姑娘,方才过去的那辆马车, 的确是应家的马车。”
任芝诺面上的疑惑愈发重了起来,“应家大姑娘不是同她母亲一起去清州了吗?今日应府要进宫的女眷, 是哪个?”
听到主子继续盘问,又想到从前自己主子在那位应二姑娘面前吃过的亏, 婢女不由得默了默, 方才回禀,“听说是应家二姑娘。”
婢女的话简直教任芝诺觉得又荒谬又不能置信,几乎是不假思索, 任芝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地问道:“她一个出身低微的庶女, 又是弃妇, 也配入宫参加皇长子的百日宴?!”
任芝诺的反应早已在婢女的意料之中,不易察觉地缩了缩脖子,婢女努力劝慰着她,“姑娘, 慎言,那可是宫里的人去邀请的应二姑娘,我们还是不要胡乱议论为好……”
看到婢女诚惶诚恐的模样,任芝诺不禁嗤笑了一声,然后随口道:“怕什么?这话我也只同你说罢了,你又不会做那等子卖主求荣的事情。”
顿了顿,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期盼已久可以入宫赴宴的机会,应岚竟然也有,任芝诺的面色不由得变得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