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岚只觉得指尖传来柔软温热的触觉,面颊与耳朵亦似是因为这触觉,而越发地泛起了滚烫的温度。
“嘁,你这油嘴滑舌的毛病是跟谁学的……”
含羞带怯地说着,应岚便要将自己的手指抽回去。容弘自然不会轻易放开她,反倒一面落吻在她白皙透粉的耳垂上,一面声音低沉沉地笑着说话。
“卿卿怎么凭空冤枉好人,朕明明说的都是实话。”
顿了一下,容弘修长如竹节一般的手指,又缓缓下移,落在了应岚微有些隆起的小腹上。
他手上温热的温度,透过一层单薄却柔细的绸缎衣料,轻轻地抚着,俨然是一副慈父的模样,但说话却没什么正经。
“小崽子,你可不要学你娘亲。”
应岚闻言挑眉,抬手便要去打他。容弘却并没有躲,是故应岚最后也只是轻轻笑着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嗔道:“你少说我坏话。”
容弘不以为意,指尖缠着应岚的一缕衣带,笑着问她:“孩子今日有没有闹你?”
衣带被人慢慢解开,动作虽轻柔,但应岚却察觉到了。她没好气地按住那只作乱的手掌,发自内心道:“他可比你安分多了。”
容弘被当场抓了个正着,人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然。此时闻言,他轻轻“哼”了一声,耳鬓厮磨对应岚道:“他不老实,还在后面呢。”
说罢,低头亲了亲应岚浓密卷长的眼睫,容弘又开口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怜惜与心疼。
“朕听太医说,以后你月份大了,夜里腿脚可能会痉挛,那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应岚看起来并不怎么挂心的模样,她偎在容弘温热的怀中,听他这么说,只是笑着道:“那也是明年春里的事了,左右你是日日不落下来的,到时候你给我揉揉便是了。”
说起“明年春里”的时候,不晓得是否是应岚的错觉,她有些觉得容弘整个人似是微僵了一下。
等到应岚说完了话,容弘却迟迟未曾开口,这倒不是错觉,而是真正发生的了。
应岚不由得有些奇怪,她抬起埋在容弘怀中的面颊,笑着去看他,“怎么了?陛下不愿意吗?”
她只觉得容弘应是白日里政务太过于繁重,人方才有些疲累的出神。
而事实仿佛也只是这样罢了。
容弘回过神来,颔首笑道:“自然是甘之若饴。”
应岚将面颊复又埋在了容弘的身前,鼻端萦绕着他身上好闻的清香气息,只觉得安心又温暖。
她垂下了头,所以也未曾看到,容弘眼眸中此时翻腾涌上的闷闷沉郁。
两人都未曾再说话,只这么安安静静地相拥着,坐在小榻上。不晓得过了多久,应岚忽然听到容弘在耳畔仿佛随口一提地问她,“你今日碰到贺书淮了?同他说了什么?”
应岚仰起头来,抬眸去看容弘,柔声道:“我同他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恰好碰到说几句罢了。”
容弘笑着垂首,亲了亲应岚莹润如玉的额头,方才眼眸中的那抹沉郁已不见了踪影,只凝睇一心一意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太过于专注,太过于缱绻,教应岚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由得羞怯地抬手拍了一下身前的人,放柔了声音低声嗔道:“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吗?醋缸子。”
听她这么说,容弘不禁挑眉去看她,唇畔的笑意浅浅的,带着几分促狭,“好啊,你又这么说……”
这会儿天色尚早,应岚又向来面皮薄,容弘也晓得若是不管不顾地闹她,她定然会恼羞成怒,于是只是伸手去挠她痒痒。
应岚简直笑成了一团,她一面将自己蜷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冬日里阳光底下团成茸茸毛线球的狸奴,一面往旁边去躲。
她的笑声仿佛微风中玉制的风铃相敲击的声音,泠泠清脆,悦耳动听。
“……哈哈哈好啦,别闹我了,我这次知错了,下次定然不再这么说陛下了……”
容弘看了她一眼,却并未住手,眼中仍旧带着意有所指的促狭笑意。
应岚晓得这人是个顺竿往上爬的性子,若是尝不到甜头是断然不肯轻易善罢甘休的,于是咯咯笑着凑过去,亲了亲他柔软的面颊。
“陛下,我错了,不要闹了哈哈哈……”
被亲了一口的容弘却好似依旧有些不满意,但好歹他停住了手,应岚终于得以缓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等应岚完全平复下来,便听到容弘在她耳畔低沉沉含笑道:“卿卿想糊弄朕,只这般可不行。”
应岚闻言,不由得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闪身便要往旁边躲去。
容弘哪里会遂了她的心意,将纤柔的温香软玉拥在怀中,他低头深深落吻在怀里的应岚柔软香甜的唇瓣上。
柔情似水,缱/绻难分。
在你来我往的悱恻缠/绵中,最终还是汹涌的力道占了上风,纤柔如遇风雨压折的一枝春棠,越发无力地攀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