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温怡儿真是和她的姨娘一个样,这么多年了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当年那秋姨娘有意勾引,她这个梁国最受宠的郡主又怎么会沦为笑柄!
温怡儿的头已经被那一巴掌狠狠地打偏了,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口中隐隐有铁锈味溢出。
她维持着被打的姿势,偏着头,眼眶通红,眼中的怨愤宛若实质。
温凝并未回房,她站在院子的拐角处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幕。
地上的人突然发出幽幽的笑声,她目眦欲裂,口中的话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哈哈哈哈哈......要不是你,我娘早就成了这国公府的主母!是你当年嫉妒我娘,才用尽手段让我娘成了庶女,再也无法成为正室!”
“你赶走温凝,不就是怕我把这些说出来吗?”
惊春震惊地无以复加,再转头看旁边的温凝,此时,她脸色煞白,眼中惊惧交加。
怎么会......
母亲怎么会做过这种事.......
母亲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一副贵气大度的模样,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永宁郡主,是不屑于去做这些肮脏不堪的事的......
座上永宁浑身发抖,指甲已经深深陷入肉中,这个小贱人,她怎么敢、怎么敢说出来......
温怡儿慢条斯理地将自己凌乱的碎发挽到耳后,眼神不经意扫过温凝的位置。
才有些癫狂地幽幽道,“还有!本来我娘早就怀上了男胎,也是你暗中打掉的!”
“这些......”
说着,她突然将脸转向温凝的方向,天真一笑,“三姐姐都不知道吧......”
温凝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嗡鸣,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这不是真的......
母亲一向心善,不然也不会常年都行善举......
是假的......假的......
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炸裂一样,这十六年来的信仰与仰望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
她痛苦地捂住脑袋,口中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永宁已是怒极,此刻发髻凌乱,双眼愤恨地盯着温怡儿,口中怒吼道:
“小贱人!闭嘴!”
温怡儿却仿佛舒了一口气,这些年她不甘和屈辱地活着,看着永宁假惺惺地扮演一个仁厚嫡母的角色,再看温凝永远是一副不染世俗、不知险恶的高门嫡女的模样,她真是看够了,也受够了!
顺着温怡儿的视线看过去,原本暴怒的永宁却一下子仿佛蔫了下去。
温凝眼角泪水顺着两腮缓缓流下,眼中满是失望与惊惶,永宁听得她痛心疾首地开口:
“母亲,是真的吗?”
“不是的!不是的!她在骗你!母亲没有做过......没有做过......”永宁心中仿若一下子跌倒了谷底,仿佛这样便能将放下的事实通通掩盖。
温凝痛苦地闭上眼,身子逐渐向后倒去,眼角一滴泪珠流过颌角,重重地砸在石板上。
也重重砸在永宁的心上。
“小姐!小姐!”
惊春连忙接住身旁倒下的人,向永宁行了个礼才将温凝带回房。
永宁一下子浑身像卸了力,重重瘫坐在椅子上。
她透过模糊的视线,见地上的温怡儿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眼神中的不甘和当年秋姨娘进府时一模一样。
她头痛欲裂,没了和温怡儿计较的心思,只扶住额头,对身侧的人吩咐道:“将她关到柴房,三天不许给她吃的。”
“若是老爷回来,我自会和他说。”
“是。“
身侧的老嬷嬷应了一声,两个身强力壮的丫鬟心领神会抓起温怡儿的胳膊便将她拖走。
温怡儿罕见地没有挣扎,只是眼中的怨恨与癫狂让人望而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