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浅褐色的茶渍映在上面十分显眼。
温凝见状,劝道:“罢了容姐姐,刚好我们要去挑几身新衣裳,这衣裳回去仔细盥洗是洗的干净的。”
容早忧停了手,望着那处痕迹,眼中满是可惜和自责,听得温凝的话,眉间拢着忧愁,终是柔柔点了点头。
温凝心细,又是个心软的,有意想让她开心一些,便夸赞道:“这身裙子这般好看,怎么之前没见容姐姐穿过?”
闻言,容早忧一愣,接着面色微红,才细声细气地回道:“前些日子老夫人送了几件衣裳,便有这件。”
接着又微微抬了眼,扫过温凝娇艳的面庞,弯了眼眸,真心实意道:“三妹妹生得俏,穿什么都好看。”
本想着安慰别人的,反倒是被别人夸赞了一番,温凝羞赧地垂了头,耳尖染上红晕。
其实容姐姐生得不差,她的容貌在这京都都是排得上号的,只是身子孱弱,缺了几分鲜活气。
马车停在了京城最大的成衣铺子,拢烟坊面前。
下了马车,便有热情的店小二迎了上来。
店内装潢气派而不俗气,店内已有好些小姐在里面挑选衣裳。
容早忧跟在温凝二人身后,拘谨地打量着店内的设施。
掌柜是个长相美艳,体态丰满的美妇,摇着团扇,一见门口进来的温窈几人便知来了大生意。
她扭着腰笑盈盈地迎上去,看见几人的面容之后闪过一抹惊艳。
京中的美貌的小姐自是不少,可是一同出行的几人都这般出众的,倒是少见了。
想了想,才记起这好像是温家两个小姐,就是这旁边的女子倒是有些眼生。
眼尖的掌柜一眼便看见了容早忧身上那身裙子,妩媚一笑道:“哎!这位小姐身上穿的不正是前几日那位公子买走的那件吗?”
此言一出,容早忧眼中惊讶不已,这不是老夫人给她的,又怎会多出个公子?
温窈挑眉,突然间来了兴趣,问道:”哪个公子?“
掌柜见搭上了话,笑的更是灿烂,道:
“还能是哪位公子,温世子呀。“
温世子?那不是自家大哥吗?
温凝很是意外,眼神落到容早忧身上的衣裳上。
先前没注意,此刻才发现这件衣裳虽然款式简单,剪裁利落,可是衣料却是极好的。
大哥虽彬彬有礼,对待女子也温柔有礼,可却从未听说他对哪个姑娘青眼有加,跟别提送衣裳这样让人误会的东西了。
此刻,正在挑选衣裳的小姐们都驻足朝着容早忧的身上看去。
霎时间,数道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
其中有探究、有不屑,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敌意。
宁国公世子年少有为却一直未娶,加之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自然是京中不少贵女眼中的香饽饽。
容早忧立在原地,垂着头,手中不安地绞着帕子。
她事先并不知道,这件衣裳是这家铺子的,竟还被人当场认了出来。
此时,她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那些视线中有不少都是带着看她笑话的意味。
她就像什么奇异的东西一般,无措地站在原地任人打量。
意料之中的,有人发出不屑的声音。
“她是谁?竟还入了温世子的眼。”
“我听说,好像是从哪个小地方投亲来的表小姐。”
“原来是这样,本小姐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这般有本事,原来是乡下来的破落户。”
“不是之前有传出风声说,温世子要与中书令家的蓝小姐定亲吗?怎的又弄出这一出?”
“呵,谁知道呢?估计是某些人想攀高枝罢。”
再多的话,容早忧已经听不清了,她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懵,屈辱与委屈都涌上心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像掉入冰窖一般冰凉。
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寄人篱下,但她从未想过同世子攀上点什么关系。
因为她深知一个是天上的云,她不过是地上随处可见的杂草,能住在国公府有吃有穿她已经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