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选这篇,这篇明明除了对仗工整后,哪里写得有我的好!”双手叉腰气鼓鼓的宋玦,也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硬着头皮顶着他们不满的池苒,忍着头皮发麻道:“前面不是少爷们让小的选自己认为喜欢的吗,而这篇,恰好是在下喜欢的。”
虽然念起来也酸,但好歹没有他们的又肉麻又酸,更不会激得她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不对,肯定是你猜出了那首诗是谁写的才会这样说的,作弊,对,没错,就是你们在作弊。”宋玦一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高,加上其他人都对他的话表示点头附和,就连他的底气也跟着足了起来。
“够了,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连这点都输不起。”宋弦明显是里头身份最高的,因着他一开口,其他人再不满也只能将那点儿质疑咽进喉咙里,唯有那些刀子眼仍是嗖嗖嗖朝池苒射来。
少年仰头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林,单名一个春。”
“林春吗,本少爷问你,为什么你会觉得前面那首诗写得最好。”
选那首诗,便想到会有这个问题的池苒从容不迫道:“自然是因为诗里景物描写极佳。”也没有那么多卿卿我我,阳春白雪的正常。
“什么!你这话是不是想要说本少爷写的就是那些酸臭酸诗不成!”宋玦一听,立即变得跳脚起来。
“在下并非这个意思。”此刻脑壳子被吵得嗡嗡嗡做响的池苒,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你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本少爷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本少爷一个满意的答案,本少爷立马就让管家将你赶出去!”
之前的池苒觉得许霖已经算是无理取闹了,但是当她遇见眼前胡搅蛮缠的少年,才深知许霖的可爱。
*
日渐西斜,残虹镀万家。
最后在露了一笔后才得以放走的池苒回到暂时落脚的小院前,不忘买上一点熟菜当晚饭吃。
坐在屋檐下,正拿着话本子笑得前仰后合,时不时发出几声大笑的许霖见到她推门回来后,马上将话本往边上一扔的要帮她提菜。
“妻主你回来了。”
“嗯,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手撕鸡和红豆烧饼,你先吃烧饼垫下肚子,我这就去给你做饭。”池苒拒绝了他的好意,直接提着买好的晚菜去了厨房。
接过红豆烧饼的许霖咬了一口,发现还是热的,人也跟着小步挪进厨房里。
小脑袋凑过来看着她折菜,洗菜一气呵成的动作,双眸跟着亮晶晶起来:“妻主你教我做饭好不好,这样你每天回来的时候都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粥了,而不是累了一天回来后还要给我煮饭。”
正在切着黄瓜丝打算凉拌的池苒想到他以前做菜的场景,一张黑脸差点儿没有变成绿脸。
因为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做菜步骤,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从他手上做出来的就格外难吃,甚至是难以下咽,就连倒给看门大黄吃,都能导致大黄拉得虚脱。
要是实话实说肯定会惹来他的暴怒,只能开辟另一条思路:“男孩子的手相当于自己的第二张脸,我尚且舍不得阿霖十指沾阳春水。”
原本还打算学会做菜当个贤妻良夫的许霖一听,先是小嘴不可置信的微微瞪大,随后娇羞得跺了跺小脚脚,最后猛地扑进她怀里撒娇,也不顾她在忙活着。
“可我也想要为妻主做些什么才好。”
“阿霖负责貌美如花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我。”
因为她随口胡诌的几句话,竟使得今夜的许霖格外主动,虽说之前的他也很主动。
“妻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这样唤你。”低头与少年唇舌相戏的池苒自然明白他窥探她的正夫之位多久,也明白这个位置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给他。
“慢…些………”早已被撞得支离破碎的许霖就连嘴里吐出的话也是不成调的细碎。
月色之下,更衬得她的肌肤赛雪欺梅。
身后抵着窗牖,借着朦胧月色的许霖看着眼梢含艳的池苒,下意识伸手去摸她脸颊。
他发现了,他每一次和苒苒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像个格外有钱包养小白脸的男人确实一点儿都不假。
随着天亮来临,还抱着女人睡得香甜的许霖迷迷糊糊察觉到枕边人要离开的时候,也跟着睁开了眼。
池苒将他重新塞回薄被里,吻了他额头,左右脸颊与鼻子嘴唇各一下,又将他睡得凌乱的头发拢到耳后。
嗓音里泛着昨夜未散餍足:“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要是遇见有哪里不对,就去找守门的王大娘,她会帮你的,知道吗。”
困得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许霖蹭了她的微凉手背,声音泛哑道:“嗯,妻主记得早点回来。”
离开小院的池苒来到工作岗位,因为现在还早,周围都没有人来,她便拿着一个芝麻酸菜饼一边嚼,一边用眼睛绘画出王府里的基本结构。
她的芝麻酸菜饼还没吃完,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走了过来。
晨曦白雾中,身着月白宽袖长衫的少年就像是一株破开尘世间的清丽水莲,袅袅而立,亭亭而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