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领命”,黑衣人扫眼廊下身影,瞬间趾高气扬的轻哼一气,不顾许攸枝挣扎激烈的双腿,提溜着,轻身一跃,消失在月色间。
“这天该变了。”
修长的身影被廊下的灯火拉的极长,许攸衣眺望着依稀泛着星光的天际,面色变得极淡。
...
“殿下,您如此喜爱长宁帝卿,碰不了他,便只能可劲折腾奴家,别以为奴家不晓得。”
清冷的眉眼带着勾魂夺魄的媚态,靠在慕芷岐怀中任她施为,螓首微晃间,时不时的窜出几声娇吟。
“小妖精,就凭你这张脸,本殿下不折腾你,还能折腾谁?”
慕芷岐摩挲着怀里的可人儿,一时间意乱情迷。
那与司月恒七八分相似的脸上顷刻间浑然不见媚意,冰冷若刀锋般的目光微侧向投在窗扇四处的身影,眼尾微眯道。
“殿下,赝品终究比不上真品,奴家有自知之明,再说长宁帝卿若是知晓,定然也容不下奴家。”
“那你要如何”,慕芷岐埋在美人颈项,嗅着浓郁馥香,莫名沉醉,“只要不逾矩,本殿下都应你。”
“这可是殿下说的,殿下可不许反悔”,美人红唇弯起抹好看弧度,眼里极快的划过道精光。
...
“好端端的,齐王为何发请帖要咱们带上亲眷去打猎?”
牧晋大清早的被副将火急火燎的叫醒,到围场布下兵防后,便径直跑来寻许攸衣。
“这天气也没到打猎的好时候啊。”
“这有什么,左不过是齐王想拉拢哪家,想出来的由头,既然特地请了,咱们过去锦上添花也无妨。”
许攸衣笑笑,将烫金请帖随意一丢,手撑着下巴,歪在美人榻上,扇子似的睫毛在眸子间投下层浅影,微微的透出些许算计。
慕芷岐听了枕边风,不但请了世家大族,还把慕芷遥也一并请上卯着劲的想在她面前炫耀自己新得的美人,可惜怕是不能如愿了。
许府一行马车跟随着浩浩荡荡的人马,一同行驶在平坦宽阔的官道上,与往常不同的是此时的许府出行的规制张扬了不少,车顶是流光溢彩的琉璃顶,帷幕上垂下的东海南珠圆润饱满,一颗价值千金,随着车身的摇晃,碰撞出悦耳的轻音。
一路上,各世家暗自打量,纷纷腹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悄悄的命仆役落下速度,叫许府的先过去。
“女君,好好的,为何要慢下来,给她们让路?许府再如何被陛下另眼相待,也用不着如此避讳她们吧?”
衣着华贵,样貌精致的小侍倚靠着自己妻主,仗着自己得宠,攀着妻主肩膀气恼。
那女君面目清秀,微眨了下眼,得意的搂着怀里的美人,旁若无人的好一番温存。
“你懂什么,现今宫里陛下只沉迷桃贵君美色,眼见着精神颓靡,日渐猜忌,有许府顶着风头,咱们规规矩矩的跟着太女齐王出游行猎,不就显得拘谨多了,倒时就算陛下生怒,要杀鸡儆猴,这刀也落不到咱们头上了。”
“女君英明”,小侍痴痴发笑,软在自己妻主怀里,将帘子撂下,不顾场合的亲昵起来。
“妻主,方才那位女君说的,你不担心吗?”
马车与其擦肩而过,容色端坐在许攸衣身侧,生怕仪态差了,惹人笑话给许攸衣丢脸,听见若有若无的调笑声,不由侧过头打量帘幕外往后退开去的马车。
长长的墨眉轻蹙,显然也有了几分不解与疑惑,“莫非妻主是故意做给她们看的?”
“许攸衣,难怪我从上马车就觉着不对劲,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我?”
牧晋正拿着烫金请帖往脸上呼扇出风,连冰饮也顾不上喝了,一面挑了眉头,隔着桌案逼近,“怎么看,都觉得最近你的心思深了不少。”
二人一时顾不上争风吃醋,难得一致盯向许攸衣,像是要看出朵花来。
“妻主。”
容色挨近她,手心有些发凉的搭在许攸衣肘腕上,心底一瞬有了不可思议的猜测,他紧紧看着她的神情,若真如他所想,那许攸衣往后身边定然少不了莺莺燕燕。
他一无出身,二无家世,又没得力的左膀右臂供他驱使,想要永远霸占她身边的位置,简直天方夜谭,他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一天!
容色白皙的五指僵硬的攥住她衣衫,许攸衣黝黑的眸子清澈的倒映着他的模样,那眼中是一望无际的沉静漠然,淡淡的神色像是印证了什么,不动声色的越过他,去瞧了桌案前的牧晋。
“你说你入朝是为了我,如今还做数吗?”
“怎么不做数”,牧晋停下扇风的动作,一瞬有些发愣,“自然做数,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许攸衣轻勾了下唇,将目光凝向他身后摇晃的帘幕,一瞬幽深了起来,“你知道的,我不会瞒你任何事。”
容色眉心一颤,什么叫不会瞒你任何事,怎么听着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