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进车帘,隔绝一切视线后,失力一般的,晕了过去。
...
然而,许攸衣却没想象中的丝毫不在意。
她的心有些发涩,或许是失望,或许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失意解脱,以及与前世一般境遇的恼恨。
她想这也许是她利用宋容,诱逼江秋烟露出马脚,进而逼宫,暴露所有暗桩眼线的代价。
前世,她太过急进,想要将安城王留给江秋烟的势力,一网打尽,免除后患。
可万万没想到,宋容竟然那样有心思,不肯配合一步。
江秋烟钟情他,他与她儿时也算青梅竹马。
加之探子来报,宋容长成之后,虽与江秋烟未见一面,但江秋烟自从十一岁那年,在宋家后花园初见宋容,便一直念念不忘。
私下里,没少往宋府送东西讨好。
就等着宋容哪天及髻,上门求娶。
因这,哪怕他染病,不该在选秀之列,她也照样将他召入宫中。
可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他非但没有找江秋烟诉苦,一反原先的百般不愿,三推四阻,竟然欣然入宫了。
她虽疑惑,可还是耐下性子,宠他一日胜过一日,连朝中大臣都颇有了微词,京城百姓间更是传出了一段缠绵悱恻的佳话。
后宫则更是闹腾的,一度议论不止,艳羡嫉妒的看红了眼。
层出不穷的媚上邀宠手段,自然越发多了。
然,她虽心生厌烦,可这样的光景,她筹谋已久,就等着江秋烟觊觎皇位不成,又添夺夫之恨,眼睁睁的看着人夜夜被送到凤鸾宫,由着她摆弄,而被怒火冲刷理智,动用所有布置,来与她争抢。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江秋烟最后突然又压下了动作。
没办法,她才只能抓住渗墨未及时收手,串通宫人之际,假意中计。
由着江秋烟扮作她的模样,坐上御座,指点江山。
直到她蛰伏暗处,摸清她的所有底细,派牧晋清缴余孽,又设计让江秋烟死在自己心上人手里,这才将事情告一段落。
社稷安定,百官归顺,她本该心喜。
然而,不久之后,她却被查出身中蛊毒,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披香殿,宋容。
直到那一刻,她才意识到,拿捏在手里的棋子,反客为主,竟然操纵了她的性命。
原来做戏的,从始至终,不止她一人。
日影西移,寒意顺着风,刮在她脸上,她驾着马,蓦然停了下来。
凝着兰若寺的方向,许攸衣忽然笑了,成者王,败者寇,今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哪怕,宋容已成容色。
...
“你回来了。”
善度站在山门口,只是看见她的神色,便抬手拦住驾马而归的许攸衣,脸色淡漠的,语气笃定道,“攸衣,你瞒不住我。”
许攸衣居高临下,神情温和,“外祖父一如既往,还是爱说笑。”
“七年前,那次山崩,攸衣之所以会去,是为了让你不要后悔,才阻止你与她的意识继续融合。”
善度捻着佛珠,摇摇头,“在她得知,你拼命寻找宋容,只是为了以绝后患,她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他慈悲而悲悯的望进她寂如死水一般的眸底,一把攥住马的缰绳,“攸衣,放下吧,你骗他,他也算计了你,你们早在前世就已经恩怨相抵,别再找宋容了,你身边有了容色,那小郎睚眦必报,却赤忱情深,他会弥补你的一切遗憾与不甘,全心全意的与你在一起。”
“外祖父说,容色?”
许攸衣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眸底浮起了些许古怪神色,“攸衣看到自己的记忆,难道就没告诉您宋容是何模样吗?”
“未曾”,善度疑惑的转了下佛珠,“这个重要吗?攸衣那时应是已经做好了安排,她说不会……”
“不会什么?是确定我的意识因为外力而来,也会因为外力而散?所以毫不担心宋容会死在她的手上? ”
许攸衣看着自己的外祖父,徐徐道,“外祖父,攸衣应该告诉过您,我在诀阳城埋过金矿,若我猜的没错,她在山崩之前,就已经布置过要去诀阳城任县令,毕竟那里为了夺金,乱了这么些年,许多没有来历之人的户籍文书,都是在那办的,她是我,我也是她,一样的脾气,一样的喜好,您认为她若是料到在那会遇上宋容,会怎么样?她会舍得一个人丢他在那吗?”
“你……你的意思是容色就是宋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