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大人亲自下厨”,他趁机盖上她手,将下巴搁上她肩,音色咕哝道,“不叫旁人看见,只有容色和大人。”
许攸衣高挑了眉毛,“你倒是折腾起本官来了?”
“大人不允?”
容色简直爱死了许攸衣拿他没法的样子,趁着如此好时机,自然不能放过!
他虚弱的扶了额头,极是幽怨的睇了眼她,“容色如今身子不一样了,胃口这般挑剔,大人觉着为难,容色也没法子,怪只怪大人那夜那般生猛,叫容色好生唔唔唔……”
“行了,本官允了!”
候着的管事眼睛微瞠,唇齿倏地张大,面皮隐约可见的带了丝红意,许攸衣眼神一颤,下意识捂住他唇,将话脱口而出,待反应过来,已经着了他的道。
容色桃花眼笑意弥漫,轻轻的碰了下她掌心,没法子说话,就拿蕴着甜酿一般的眼神四下扫她,眼风过处,似是烫酒一般的,引得许攸衣一阵酥麻。
“你,你别这样看本官”,许攸衣最终妥协,又拿掌心去盖他不安分的双眸,凑近他,低道,“本官,本官依你便是。”
“诺”,容色囫囵的从她掌心间吐字,乖乖的点了点脑袋,顺势圈住许攸衣的腰,靠了上去。
...
“这是盐,这是糖,大人又弄错了!”
“不对,先倒油,再放佐料,等等,等等,大人,大人你拿错了,那是醋!”
紧闭着的屋门内,乒乒乓乓的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叫一众御厨伸头张脑的,纷纷好奇起,里头到底在捣鼓的,究竟是什么稀世珍肴。
牧晋揣着壶酒,挑了半日才从酒窖里出来,因着中途去办差,快马加鞭的,才赶上的这艘船,他自然偷着闲,左拐右绕的想寻个清净地儿,未曾想瞧见这样的场面!
“你们这一大帮人,杵这干嘛呢?里头倒是新鲜的紧,哪个厨子这般没个准头,连油盐酱醋都分不清?”
御厨们不敢多言,只纷纷揖礼,无奈摊手,“诶呦,牧将军,这还不是许大人赶咱们出来的嘛,里头的光景,咱们也不清楚啊!”
“许攸衣???”
牧晋挑了眉毛,瞪了眼紧闭的屋门,“她在里头?做菜???”
第40章 究竟 许攸衣轻抬手,搁上他眉眼,徐徐……
御厨们左右看看,纷纷让开身子,腾出屋门前的空地,同手同脚的,示意牧晋自己探个究竟。
牧晋拧了眉心,人堆里略有些发福的掌厨,微揖了揖手,赔笑,“牧将军,这事您可以随意作弄取笑,咱们却是不成,牧将军就权当没看见咱们。”
这倒是稀奇的紧!
他倒要瞧瞧,许攸衣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牧晋将黑釉瓷样的酒壶往腰间一挂,把着长剑,一步一踱的贴近门缝,张眼往里头一探,整好见许攸衣起了一锅菜,颠了颠勺,往白瓷碗里浇灌。
颜色薄透晶亮,浓稠得当,分明清润的轻雾一气下冲,又缓缓浮上,衬得汤汁越发的可口鲜香,悠味绵长,引得人食指大动。
牧晋不可思议的瞪着俊朗眉眼,看着许攸衣娴熟的又切了葱花,撒上,点缀出几分浓绿,最后摆到容色面前,递上汤勺。
眼看着就要被人接过。
牧晋手一紧,含着嘴里突然泛上的那阵苦味,古怪情绪不禁又窜了出来,“许攸衣!”
他后退步子,一脚踹开了被关的死紧的屋门,大咧咧的闯了进去,“藏着什么好东西!还不能叫本将军看见?”
“牧晋?”
许攸衣被吸引了视线,惊讶的微瞠了眸子,捏着汤勺的指尖自然而然的指向他,显而易见的有了些局促,“你,你什么时候上的船!”
桃花眼危险上挑,眼见着汤勺转向牧晋,他哪肯就这么便宜了别人?
容色不由分说的扒拉住许攸衣手腕,圈向自己的腰,当着牧晋蓦然僵滞的神色,及门外一众闪躲,又欲张望的视线,探长身子,隔着长案尖角,碰上了许攸衣下巴。
一触即离后,身前人果如他所料一般,电光火石的刹那,将他捞离原地,颇有些余惊的扶住他,“你做什么!”
“这是容色的谢礼”,容色笑的眉眼弯弯,不着痕迹的侧眼牧晋,将整个身子都依进了许攸衣的怀里,“大人可不许嫌弃。”
两人如胶似漆,黏的一丝空隙也无,众目睽睽下,大胆的史无前例,整个膳房的声音都仿佛因此静了一瞬,只余炉灶间沸水扑腾的掀盖声,轻悠悠的砸在众人心间,晃悠开一片涟漪。
“许攸衣,你?你们?”
牧晋颤了眉眼,便是只凭许攸衣下意识护住人的动作,也能瞧出她动了真格,掌心紧握长剑,他微微的咽了下喉结,俊朗的眉眼似一下失去了往日的疏朗清逸,显得尤为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