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大人,也,不能吗?”
容色桃花眼带了丝明亮,侧首近到她唇畔,捧住她两颊,狡黠的勾起唇角。
许攸衣与他呼吸相缠,淡淡的凝住他,“那自然……”
话微顿,约莫料到容色在期盼什么的许攸衣,探指点住了他脑袋,推离了些,倏地站直身,背了过去,负着手,耳尖浮着抹可疑轻红,十分端方正派道,“无人时,可。”
...
牧晋气哼哼的拨下酒壶,灌了一大口酒,单脚垫着栏杆,倚着船舷,酡红着脸,十分忧伤的望着夕阳,“相见时难别亦难……”
身后,许攸衣捏着剑柄,手执长剑,不知何时站到了船侧,红霞映照下的双眸,微微弯起,分外夺目,“这诗可不应景。”
“许攸衣?又是你!”
熟悉的气息窜入鼻尖,牧晋音一滞,侧过头,瞪向她,“本将军就喜欢念不应景的,你管的着吗!”
“你的诗书,可是当初你求着我教你的,你说我管不管的着?”
许攸衣一挑眉,微抬下巴,拿剑抵住他肩,“怎么样,不然,打一架?”
“怎么,你现下是用不着陪你的美人了,过来消遣本将军了?切,本将军正忙着喝酒,没空招呼!”
牧晋两指捏住剑尖,落寞的神情一下浮上了丝火气,“许攸衣,你滚!有多远,滚多远!”
“美人?你说容色?他喝了些汤水,如今正睡着呢,这几日路途劳顿,一时半会儿,还没那么容易养好神,倒是你,我可是专门提着剑,来让你出气的,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这么大反应?”
许攸衣转了剑身,从牧晋手里挣脱出来,收剑回鞘,依着他的姿势,也坐上了栏杆。
“喂。”
她拍拍衣摆,支起下颌,直直看向他,“老实说,你这几日去做什么了?”
“你?”
牧晋神气的抬了抬额,余光偷偷瞟一眼她,见她眼底关心一如往昔,专注的投在他身上,心头那股子郁闷顿时去了不少,“你真想知道?”
“自然,不然以你的脚程,来回最多需两日,若无要紧事,断无可能耽搁这么久,才上船。”
许攸衣拽过他腰间多余的酒壶,用嘴扯开红布,闷头灌下。
“说吧,多少让我有个准备。”
“你怎么知道……”
牧晋疑惑侧向她,许攸衣一副不然呢的神情,回望,令牧晋当即住了嘴,“成吧,我的心思,总瞒不了你,这两日也没啥事,我办完差事,后又回了诀阳城,去寻刘清了,吩咐她挨家挨户,叫人签万民书,上京告御状。”
“告御状?你是担心陛下治我的罪,所以才?”
许攸衣微张大眸,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万民书,顾名思义,寄托了万民之意,牧晋性子历来喜直来直往,虽征战沙场,却极不擅勾心斗角。
如今,为她,竟能去考虑如此弯弯绕绕的阴谋阳谋,倒是破天荒了。
许攸衣轻笑出声,“牧晋,几日不见,你倒是颇有长进,你说,我要怎么谢你才好?”
“哼!那是自然!”
牧晋转了头,唇角压不住的窃喜,“你欠我的人情,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且压着,看本将军哪日高兴了,一并向你索来。”
另一头的太女华舟上,司月恒捏着各处送来的机密讯息,临窗望着那双人影,突然沉默。
“殿下?”
郝月心站在屏风后,有些疑惑司月恒怎么突然停了言语,“可是计策,有何缺漏之处?”
“郝太医,你也是女子,你说为何她对所有人,都能那般肆意欢颜,却独独对本君,如此避之不及?”
屏风里的声音辨不出情绪,郝月心微抬了脑袋,将露台外的光景纳入眼底,微微一愣后,便反应了过来。
“是非红尘,乱花迷眼,从来只有在意,才会无法等同视之。”
这话,总算说的还算顺耳,啥也没挑明,既回了司月恒对口中人的疑惑,又丝毫不触及他的颜面。
郝月心松口气,十分拘谨的又低下了脑袋。
司月恒微垂了眼帘,心下蓦地畅快不少,“不错,那便按着计策办吧。”
...
几日后,京畿码头,烈阳正盛。
兰陵许氏与太女府不对付,齐王府与太女府也不对付,这般阵仗一出来,兰陵许氏自然而然的便与齐王的人马,挤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