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二十五年冬,运州谭家本是为皇家制作衣服布料的皇商,皇上多有倚重,近年来谭家却多有忤逆犯上之言,又因贪污腐败,偷放印子钱,被人告上了朝廷。皇上一怒之下,便抄了谭家。又听得运州沈家布庄,布匹制作精良,物美价廉,以诚为贵,在老百姓口中,无不称赞。再加上沈家祖上做过官,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便白手起家,做起了生意。皇上有意让沈家成为皇商,便派户部侍郎魏直前来运州,查一下沈家的底。
永兴二十六年,二月,魏直明察暗访,沈家确如传言所说。魏直便来到沈府,见了沈以诚,沈若熙,告知了来意。沈以诚大喜过望,沈府上下都欣喜不已。魏直便与沈家商定,带沈若熙面见圣上,若一切顺利,不日,便会有公公到沈府颁布圣旨,一切可成!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前两天,是夜,便听得有人敲门,门童报之沈以诚,说是有三人非要闹着见户部侍郎,不见不走。沈以诚怕闹出事来,便请魏直出来,那三人一见魏直,便都通通跪地磕头,求他做主。原来这三人是来状告范知府的。一人状告范知府强抢民女为妾,这民女痛不欲生,跳井自杀,这状告之人,便是她的父亲。一人状告范知府收受贿赂,金银财宝,古玩名画,不计其数。一人状告范知府指使觉义和尚,草菅人命,滥杀无辜。
三人把状纸和证据递给魏直,他看着状纸,内容触目惊心,罄竹难书。他把三人扶起来说到,我一定把这状纸呈递给皇上,为你们洗清冤屈!便叫三人先回去,到时做人证。三人跪谢魏直,便回去了。
两日后,魏直和他所带两个侍从,沈若熙和贴身伺候的小厮文竹启程往京都阳城去。这范知府在运州可谓手眼通天,不多久便打听到了此事,范知府大惊失色,慌忙找师爷和觉义和尚商量对策,师爷略想了想,便道“大人,此事不难,知道此事的,无外乎沈家,户部侍郎和那三个状告之人,咱只要把他们杀了便行了。”范知府回到“可沈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那师爷回到“大人,咱只要把沈若熙杀了,杀鸡儆猴,他若识时务,必定会忍气吐声,那就没有动他的必要了。”
所以,便有了那觉义和尚和沈若熙打斗那一幕。
☆、第五章
马车内,魏直问道“敢问林公子,是谁家公子?”林霄然回到“在下是运州盐商林望远嫡子林霄然。此次前往京都,便是送货。”魏直略想了下,说到“林霄然,这名字我倒是听过,好像是,像是,对了,礼部侍郎周宏与我提过几次,说他有一外甥,叫林霄然。”林霄然回到“是的,周宏是我舅舅,此次入京,也是要去拜访我舅舅的。”魏直笑着说道“周宏说过,他外甥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他还开玩笑呢,说是让你做我的女婿。哈哈哈哈哈”林霄然听到此话,脸上略有些尴尬。
沈若熙见状,便岔开话题说到“魏大人刚说到礼部侍郎,这一个礼字,自古以来,便颇多讲究。”林霄然点头道“【礼,履也,所以事神而致福也。】礼部掌吉,嘉,军,宾,凶,五礼之事务。百姓依礼立于世间,礼貌,礼节,礼仪,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使所有人各安其位。”
沈若熙回到“经礼三百,曲礼三千。虽说百姓依礼立于世间,可也有诸多繁文缛节,若人们刻板守旧,只怕身心俱疲,活得也不爽快!”
丁纯听着两人谈话,竟一句话也插不上,原来她喜爱练武,虽读过几本书,认得一些字,却不懂得这许多。
林霄然听完此言,说到“你说的虽有些道理,可若人人不守礼,那国家便乱了章法,很快便会内乱,甚至有人揭竿而起,生灵涂炭。可见礼之重要性!”
沈若熙答道“本公子并不否认礼的重要性,只是要学会变通。就拿嫡庶有别,尊卑有序来说,一伯爵府中,若庶子才华横溢,聪明能干,嫡子蠢笨无能,中规中矩,那便如何?”
林霄然答道“嫡子虽蠢笨,却也没犯错,以后袭爵,府中主事,自然是嫡子的。”
沈若熙摇头答道“你与我祖上观点一致,我祖上也曾做官,后家道中落,便是嫡子愚笨,任由家眷挥霍,败尽了家业!是我庶出的祖父白手起家,才有了这永诚布庄!”
丁纯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却觉得林霄然说得更有道理。她便跟沈若熙说道“沈公子,敢问令尊是嫡出还是庶出?”沈若熙答道“丁姑娘不用客气,叫我沈若熙便可。家父是嫡出。”丁纯问道“那为何您祖父没有把家业传给他庶出的儿子?而是传给你父亲?”沈若熙回到“我祖母陪着我祖父呕心沥血,同进同出,才拼下这布庄产业,我祖父与祖母自是情深义重,我祖父并未纳妾!”丁纯听到此话,心里却是有些感动。过了一会儿,才说到“那依你刚才所言,以后你家产业,你与你庶出的兄弟,谁能接手呢?”沈若熙说道“本公子只有一个庶出的哥哥,若他愿意接手,我便乐得清闲喽!”丁纯回到“只怕令尊不会同意吧?”
沈若熙听到此话,有些哑然,接着说到“丁小纯,这是本公子的家事,无可奉告!”丁纯有些生气的说到“我叫丁纯,不叫丁小纯。”沈若熙玩笑着回到“名字而已,你也可以叫我沈小熙,我不介意。”
林霄然看两人快要争执起来,便说到“前面快到客栈了,大家好好歇息一番再赶路。”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十天过去了,马车上的人一路说说笑笑,便来到了京都阳城。
到了阳城,林霄然叫停了车队,魏直向林霄然,丁纯作揖说到“林公子,丁姑娘,这段时间多谢你们的照顾,咱们后会有期!”林霄然,丁纯都作揖回礼。魏直便先行下了马车,沈若熙向他们摆了摆手,便说到“走了!”随即便跟着下了马车。那两个侍从和小厮文竹也下马下车来到他俩跟前,魏直等车队走开后,便说到“沈公子请先跟我到府上歇着,我明天便奏请皇上,择日传召你进宫面圣,并把这状纸和证据一并呈给皇上。”沈若熙点点头,便跟着魏直去到了魏府。
第二天,早朝,便听得公公喊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魏直从大臣中出来,跪下,俯下身子,说到“皇上,臣有本启奏。经臣探查,运州沈家,几代经商,信誉良好,布匹精良,沈家父子洁身自好,可堪重任!”
皇上听到,说到“好,沈家果然。。。”皇上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殿外吵闹,一侍卫进殿来说到“皇上,益州南境探子有事禀报!”皇上说到“宣!”只见得一探子来到殿内,他跪下,俯身,说到“皇上,益州南境,勃固王亲率十万大军,攻打益州,杨立将军正在奋力抵抗,请皇上圣裁!”皇上听得,大怒道“区区勃固,也敢犯我大景,兵部尚书许兴。”许兴应到“臣在。”皇上接着说到“传令下去,命在吉州的严常辉将军带兵二十万,支援杨立。”许兴答道“臣遵旨。”
魏直回到府中,见到沈若熙,便说到“沈公子,你这次怕是见不到皇上了。”沈若熙便问道“可是皇上不满意我们沈家?”魏直摇摇头,说到“皇上很满意,只是探子来报,益州南境,勃固王率十万大军,攻打益州。”沈若熙问道“朝廷现在可有良策?”魏直说到“皇上已派严将军带二十万兵马前往益州,严将军是我朝的常胜将军,小小勃固,不足为惧。只是打战,粮草要充足,还要调用各州粮草,调用人员,皇上忙于应对,你的事,一时半会怕是顾不上了。还有那状纸也还没来得及递上去,我也不便说这些事让皇上忧心,估计都得等以后了。”沈若熙点点头,说到“那便好,我们沈家的是小事,以后再说也无妨。”沈若熙又说到“魏大人,这两日多有打扰,既然不得召见,那我便告辞了。”魏直说到“好,朝中事多,我也就不多挽留了。”沈若熙作揖告辞,便带着小厮文竹离开魏府。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