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祁将军他真不是人……”丁楠情绪显得有些激动,眼泪哗啦啦地直流,顺手掏出怀里的手帕拿来抹泪。
楚慕听得云里雾里,却是抓住了重点,偏头问道:“这‘祁将军不是人’是个什么意思……”
丁楠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又硬被要求着说话,张着嘴巴哭得更凶了,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呜……小姐啊……昨夜祁将军带你进房间,欲行不轨……这一夜之间,呜呜……多亏了少爷,呜……不然小姐你这清白就没啦……呜啊……”
楚慕半句也不信,只是笑道:“你分明没喝酒,怎么也迷糊了?”
“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丁楠脸颊边还挂着泪珠,陡然收住了嘴,小声地吸了吸鼻子,怯怯地看着模糊的地板向前方行礼,“少爷。”
楚皓霖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等到丁楠带上了门,楚皓霖才坐到了楚慕的床边。拿过她手中的碗,他轻轻舀了一勺,喂到了楚慕嘴边,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喝罢。”
楚慕一把端起咕咚咕咚喝得碗见底,手背一擦,已经乖巧坐好准备听故事了。
楚皓霖再替她擦了擦嘴角,只是叮嘱说:“离他远些,就算你真想嫁给他,爹那边也不会同意了。”
他本来也不清楚从扶走蒋慎明之后到府中再见到祁洌时发生了什么。事后冷静下来再想,应该是他把喝醉后的楚慕送回院子的。
只是那声大舅哥叫得他十分不爽——像是真跟楚慕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反正不还手,就当是为今日的闲言碎语赔罪吧。
不等楚慕回应,楚皓霖已经重重地刮了下楚慕的鼻子,目光稍冷,直问道:“为什么喝酒?”
她是看祁洌不高兴,不忍拂了他的意,便答应了下来。若放在平时,她绝对是滴酒不沾,谁也劝不动。
但这肯定不是楚皓霖所想要的答案。
楚慕心里没底,便想要敷衍过关,“就……不小心拿错了杯子喝到了。”
楚皓霖听着明显的谎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罢了,好好休息。记住我说的——离他远点。”说完,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又转过头来加了一句,“这也是爹的意思。”
楚慕揉了揉太阳穴,再次努力回想。片刻后,昨晚的事已经想起来个大概。她这才慢慢睁开眼,盯着空碗有些无奈地弹了下手指甲——真不是她想害祁洌。
书房里,楚修远还在考虑着这事儿。
问题就出在这酒上。楚慕知道自己不会喝酒后便再没喝过,她不做的事谁也没法逼着她,那么现在她怎么又喝酒了?能让楚慕这么做的人还能有谁?
祁洌。
楚修远隐约觉得不妥。照之前的情况看,祁洌并不中意楚慕。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趁楚慕还未陷得太深,太盲目,早早断了才好。
这是有些自私,但说到底,他就是不忍心看到丫头那满心欢喜扑了个空的样子。天下男子,还非他祁洌不可了?现在开始慢慢拉开距离,若之后能没了那个意思最好,若真是喜欢,那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楚修远有些操心,手无意识地拿起茶杯喝下一口,冰冷的茶水混着隔夜的味道顺着喉咙直下,神经一下被刺激,人迅速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刚丢下茶杯,便听到了匆匆的敲门声。
“进。”
“老爷,祁将军来府上提亲来了!”张管家身形摇晃地跨过门槛。
“……”
嘿——这小子!
“拒了拒了!”楚修远揉了揉眉心。
“是,老爷。”
楚修远想想便觉上火,有些口干,习惯性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凉得他嘶了一声,便把刚转过身去的张管家喊住了,“等等。还是我亲自去一趟,让他长个记性。”
丞相府门口。
一大队的人跟着抬着一箱又一箱子的东西,在门口摆了一排又一排,惹得旁人围观。为首的是一个媒人,扮得花枝招展,正指挥着。
“这儿这儿这儿,对,放这儿……诶,那个小心点,可别摔着了……”
对比起前面挺直了身板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祁洌,显得聒噪多余。很明显,祁洌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再吵就滚回去。”祁洌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媒人说起话来嗓门就大,叽叽歪歪的。等会楚修远来了,定是不悦。
媒人吓得一哆嗦,赶紧闭了嘴,只用手一直比划着。就算是探着脖子想看热闹的路人,也不由得退了几步。
这边刚闭嘴,楚修远便到了大门,还未开口,祁洌已经拱手作揖而拜。
“晚辈祁洌,前来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