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看着楚修远离去的身影,微微眯起——昨晚那件事就算是误会也不能容忍?
转着眼珠考量片刻,楚慕有些无奈地趴在了石桌上——还不如让她出名呢。
而出名的祁洌正对着丞相府外面近日概不接客的告示皱眉,有些不甘心地退了回去,瞥了一眼正抬着箱子往回走的人稍作沉思——
铺张浪费?没有诚意?
模糊地回忆了一下刚刚箱子的数量,祁洌果断叫住了前面的人,“等下。把刚刚搬走的箱子都给弄回来,重起来堆门口边。注意不要挡着道。”瞧着震惊在原地的下人们,他当即表示,这个月工钱加倍。
管他什么浪费,先把这诚意给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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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玩意儿,愈发丢人!”岳绫指着祁洌骂,秀眉上挑,止不住的怒意。
“叫你登门道歉你倒好,直接提亲去了?你把人家姑娘的名誉往哪搁啊?还堆人门口?真当别人稀罕?”
岳绫不争气地看着祁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把那桌上的茶水给震得荡了下。她有些手痛地收了回来甩了甩,这才冷静了些。“你这臭小子,这么大的事不跟我商量,居然听你那个只会送金链子的爹直接提亲去了?还不如去问霍左年呢!”
祁洌眼神亮了亮,有些恍然大悟——所以原因是他还没有去问霍左年吗?
“真是蹬鼻子上脸,当你是香饽饽?”骂得有些口干,岳绫咽了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站在一旁的祁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卡在这会儿去,总归是让人难堪。思量片刻,祁洌若有所思道:“那我改天再去一趟。”
“噗——咳咳……”
祁洌上来帮拍背岳绫顺气。
岳绫绝望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真不知他为何脸皮这么厚,“……慕丫头真是瞎了眼。”
外面灌木的枝条在夸夸作响,不用看也知道,是不走大路偏喜欢从旁边钻出来的祁东回来了。还未进门,他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了。
“你小子干的什么事儿?脑子里堵了屎?好好提亲也就罢了,偏要搁人家门口耀武扬威!”祁东拍了拍门,过来就是要揍祁洌的样子,却看见岳绫那气得不轻的样子,上来推开了祁洌,帮岳绫倒着茶,声音小了些,“瞧把你娘气的。今天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行了行了!”岳绫啧了一声,推开面前的茶水,嫌弃地看了一眼祁东,“两个都是不省心的家伙。”
前一秒还在恶狠狠骂着祁洌的祁东赶紧转过头来嬉皮笑脸,替岳绫捏起了肩,“是是是……你说得对,说得对。”
岳绫看着他,思绪转弯,一边重新拿起茶杯,一边生疑:“他让霍左年帮看着就不说了,这个时辰——你回来干什么?”
还嬉皮笑脸的祁东忽然正了正脸色,出门左右各瞄了一眼,关上了门。转身时手里已经拿着一本册子。
他递给祁洌,眼睛有意无意朝上面一瞄,“皇宫布防拿好——最好贴身保管。今年的布防还是跟以往一样不变。”
再有四日,便是乔添睿的诞辰。有消息说雷坤已有谋反之心;另外,新上任的南煦国皇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祁洌点头,哗啦啦翻看着了解了个大概,挑了两页细看,眉头微蹙,似有些不耐烦,随后揣进了怀中。
“你小子可长点心,可别天天急着追儿媳,忘了正事儿。”祁东瞧他这随性的样子就免不得批评他一顿。
祁洌没说什么,借着此事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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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府。
雷坤懒散地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揭开茶杯盖,轻轻刮了刮杯口,那样子显然没把眼前这一脸谄媚的王老爷放在眼中。
座位下方的箱子是打开的,雷坤简单瞥了一眼那反光的白银。
王老爷搓着手,又把身前的箱子往前推了点,弯着眼角笑道:“雷老爷,这都是下官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
自从上次雷坤派人贿赂他了一小把,他就跟收到了信号了一般,这之后时不时来送点银子,也没说要拜托什么事。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想找个靠山。
当朝权臣,不二之选。
雷坤掩嘴咳了几声,假笑道:“客气。”
这意思显然就是收下了。
王老爷朝他拜了个礼,“雷老爷好生休息,下官便不叨扰了。”
雷坤嗯了一声,都懒得抬眼皮看他。王老爷倒是毫不在意,赔笑着退下了。
见人出了门去,雷坤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自知身体已是大不如前,现在能做的也只是闭上眼重重叹气。
他叫来了管家,瞧了一眼底下的箱子,道:“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