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镇岩微微笑道:“不过是挂了几幅画罢了,不值一提。若是楚小姐看上了哪张,便送给你吧。”
楚慕笑着摇摇头。
许镇岩抿了一口茶,温和地笑了笑。他左右看了看屋子,目光恰巧投在《百鱼游》上。他坚持道:“我看这幅画就不错,不如就趁此次机会送给楚小姐如何?”
楚修远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楚慕,跟着起身拒绝,“多谢城主美意,我父女二人本就叨扰府上多日,实在是……”
许承一也略带紧张地看着许镇岩。
“诶——这说的哪里话,二位在府上也帮了我不少事,正愁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们。楚小姐不妨来看看这画,再做打算也不迟。”
楚慕知道楚修远的担心,但许镇岩只是让她去看画,她如果不主动将他一军,糊弄的机会便有的是。
她起身拍了拍楚修远的手,“城主诚心邀请,也不好拂了意。放心吧爹,我不会乱要东西的。”
许镇岩同样说道:“是啊楚兄,楚小姐说不定跟这画有缘呢。我年事已高,若是能转赠于有缘人,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随后,他便自己取下了挂在书房的画,递给了楚慕,凑着要送上去。楚慕刚要接过,许镇岩却侧手上前,导致画撞在了她手里,楚慕的指甲便跟着蹭了一下。只是轻轻一下,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
刚接到楚慕手中,许镇岩瞬间变了脸色,十分痛惜地看着那幅画,心痛地说道:“楚小姐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画被指甲刮花了。
“啊……这实在对不住。”楚慕没有想到自己的指甲会把这幅画刮花,但这画可能是要娇贵一些。
楚修远也跟着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您看我们有什么能补偿您的地方。”
许承一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不安地朝着墙上挂画的位置看过去——
空空如也。
是他们漏掉了什么,还是这书房本身就没有别的什么问题?又或者,探子给的消息有误?
思绪乱成一团,正想着要不要说上几句,许承一已经开口,他边叹气边摇头,“罢了罢了,看来不仅是楚小姐与它无缘,就连我也跟它无缘。”
楚慕接过后就没敢动了,许镇岩便重新把画拿了回去,神色略带哀伤。
整场事件不欢而散。
翌日。
楚慕对着自己的手指甲,仔细修剪着。
楚修远调侃道:“你这调皮的性子哟。”
楚慕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委屈巴巴地说道:“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爹知道——”楚修远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他故意的。那印子可不是你的指甲能划出来的。”
他知道许镇岩的小动作,显然是故意让楚慕碰上去的。这会不会刮花的事本就说不准——楚慕还是单纯了些。但是,这画上的印子稍微有些明显,让人一眼就能看到。若是无意间用指甲刮花的,痕迹不会那么深。
“既然他不想让我们找到这个证据,那我们也没必要跟他耗下去。”
他们还没弄清许镇岩这样做意欲何为,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种事情拖不得,时间一长变数就易增。既然画后面已经没有证据,先凭手头上的证据,也能够关押处置他一阵了。
两人便去了当地管理案件的官员罗异的府上。
楚修远亮了身份,罗异虽心里惊讶,但也不敢耽误,随即让人把许镇岩请来了。
“什么什么?城主被提审了?不会吧?怎么可能?千真万确?”
“那可不,才出来的消息!就最近住在城主府上的那两个,嗨哟你可不知道,他们呐,是上头来的!”
“什么?不是少城主的朋友吗?”
“哪晓得?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昨个儿还把城主珍藏的画给刮坏了呢!也就是咱们城主宽宏大量,你这要是换个普通人,在家赖这么久不说,还弄坏我的东西,早跟你翻脸了!”
“是啊是啊!城主人这么好,平时怎么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摆明了是有人要冤枉他!搞不好啊,还就是这两个!”
“咱们得去衙门讨个说法!”
“对!说得没错!”
百姓们吵吵嚷嚷,纷纷为许镇岩打抱不平。他们成群结队地赶到了衙门,生怕晚来一步就没有伸张正义的机会了。
许镇岩被抓来提审也不生气,转身示意外面的百姓安静下来,仍是一脸温和地笑着说道:“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此话一出,百姓又闹起来了。甚至还有过激的人冲着要进来,还有人往楚慕和楚修远身上丢起了烂菜叶。
“好了好了,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让大人好好查出这些奸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