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这个出神?”顾衡松开手,捏了捏她的雪腮。
戚繁音点点头:“是啊,我昨天问了温太医这药还要吃多久,他说还要半年。半年呢,可要把我苦坏了。”
“不成。”顾衡拉起她的手,轻轻啄了一口:“半年很快就过去了。”
“不嘛。”戚繁音扭了扭身子,要从他腿上下来,顾衡的手铁钳一样箍着她纤细的腰肢,她没跑掉,耷拉着脸,一脸不开心:“吃这么久的药做什么?我又没有大毛病。”
顾衡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她:“音音,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戚繁音自己都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子啊跟顾衡撒娇。她不知自己何时变了,和顾衡在一起,说话、做事都没有最开始到葳蕤园时小心谨慎。
她甚至越来越放肆。
而顾衡,似乎对她也越来越宽容。
如此这般,她才敢放肆。
反正撒都撒了,也不好半途而废,戚繁音只好柔柔地看他:“大人,你就答应我吧。”
“不成。”顾衡道:“别的都行,独这一件事情不行。”
戚繁音若有所思地“哦”了声,抿唇一笑,怕他反悔似的:“你说的,不能骗人哦。”
“嗯。”顾衡捉了她指着自己的手,五指鲜嫩如春笋,他轻轻咬了一口。
一股奇异的酥麻从指尖传来,戚繁音微微蜷了蜷指节,没能把手抽回来,只能任他轻咬。她两条腿儿欢快地摆动起来:“那我明日起就要换春衫。”
顾衡后知后觉,抬眼看她:“在这儿等着我呢。”
戚繁音笑得狡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人可不许言而无信。”
烛光映照下,她洁白的笑脸上漾着纯粹的笑意,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喜悦衬得她整个人娇憨又天真。
“你就答应我嘛,离四月也没几天了,最近天实在热得厉害。”
殷红的唇不断翕动,还在说什么。
顾衡喉头一滚,只觉得那点红色分外有人,倾身吻住,不许她再聒噪。
戚繁音早就知道和顾衡这样的人讨价还价是没有好处的,譬如昨日,她不过就是为了换上一身春衫,就差点被顾衡折腾得半死。
早晨她睡得迷迷糊糊,顾衡便起来了。顾衡不让她起来服侍穿衣,自个儿起来穿戴梳洗。
临走前,他走到榻边准备跟她说一声,她若想睡便多睡一会儿。
却瞥到枕头下压着一条金灿灿的东西,摸出来一看,竟然一条金线打的络子。
手法粗糙,一看便是戚繁音的手笔。
“这是什么?”顾衡推醒她,把络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戚繁音累得不行,微微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便又合上眼睛,懵懵懂懂地说:“昨天跟谢嬷嬷学的打络子,本来打算送给你的,她们都笑话我说打得太丑了。”
她实在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伸手朝他那边挥了挥:“还给我。”
顾衡唇角轻轻扬起,在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微微错开身,把络子收了回去:“确实有些丑。”
戚繁音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不过估计也没什么好话,多半是骂他的。
他笑笑,低头把络子系在荷包上,便出了门。
戚繁音痛痛快快睡了好长一觉,再醒来香如果然就捧了春衫来给她。
不过这衣裳与正儿八经的春衫还有几分区别,顾衡让香如给她连夜做了几个厚厚的束腰,让她穿在衣裳里头。
戚繁音对此颇为不满,不过想到顾衡好歹是让步了,也就没再说什么,穿了束腰,才套上春衫。
这样一来,没有之前热了,肚子上却是暖暖的。
“一顿饭,吃了半晌了还没吃完,待会儿凉了,你吃了又不受用。”香如看着满桌子的早膳,提醒戚繁音道。
戚繁音叹了声:“不怪我吃得久,一大早就准备这么大一桌,生怕是撑不死我。”
谢嬷嬷听了,赶紧“呸呸呸”:“年轻人说话口无遮拦,成天将死不死的挂在嘴边。这是哥儿早上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的,说你醒来怕是不早了,怕你饿着。”
戚繁音听出了谢嬷嬷话里的意思,有些害羞,喝完最后一口粥,她放下碗筷。香如捧了粗盐来给她漱口,她一面拿毛巾擦手,一面问谢嬷嬷:“嬷嬷,我的药呢。”
“刚才不是喝了吗?”谢嬷嬷道。
戚繁音知道她理解错了:“是那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