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得知她们回来消息时,沈家大半夜还是灯火通红,外头小厮禀告大人回来时,一群丫头和奴仆鱼贯而出,而走到最前头的沈母则是一脸激动的看着马车渐渐停留在府邸门前。
沈母随后就看到多日未见的儿子缓缓走了下来,她立马迎了上去,而宁愫也是随后就跟在沈蔚后面低眉颔首。
沈蔚没想到这么晚,母亲还在外头担心他,“你怎不早早歇息。”
沈母抿着唇笑道:“我这是睡不着。”
可是沈母作息很严谨,怎么会睡不着。
沈蔚也知母亲的好意,也不再多说什么。
而宁愫一直跟在后头,跟着他们一起进去,见沈母一直嘘寒问暖,她也装作一个聋哑人。
直至走到里头走廊,她想到左边去向是沈母的院子,而右边则是自己的院子,她就干脆借机回自己的院子。
可偏偏不巧,沈母乐呵呵地说:“你瞧我,岁数大了,都忘了还有一个儿媳妇在旁边。”
她一边懊恼自己的记性不好,一边就让嬷嬷将宁愫带回自己的院子。
好好叙叙,毕竟婆媳一场。
可宁愫却很明显知道,沈母应该是想说和离之事。
她瞥向沈蔚,见他一袭黑衣,一身寒意站在月色下,眉宇间是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最后,宁愫知道这件事迟早要来,也就跟着沈母一起去了她的院子里,好好“叙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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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回到院子里,丫头一早就沏好茶奉上来,宁愫见屋内的火炉子也一早就用木炭烧着,她一进来嬷嬷就为她端来果盘一类。
再看沈母在嬷嬷的扶着下坐到了自己跟前,她就知道这来历一早就备好了。
果不其然,沈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宁儿你来沈府也有二三年,那时我见你脾气软不擅掌家,可是蔚儿铁了心要娶你,那我就想着好好教你,这些年你也聪慧,我见你也用心想要撑起这个家,我也见你对蔚儿越来越上心,可是你已经这么用心这么多年,你真的甘心要与蔚儿和离。”
宁愫没想到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那她也就按照之前的说辞告知了沈母:“我知母亲你的用心良苦,可是母亲你可知再冷的心捂不开,儿媳妇我真的已经没办法了。”
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拭眼下的泪水,声音可怜的让旁边的下人闻言皆是怜惜:“母亲你可还记得去年我冒着大雪去远处的寺庙里,就只为了给大人求佛求平安落得一身病躯,可是到头来大人病好了,却未曾来看望妾身,那时妾身一人看着外头冰天雪地就在想,大人若是好了,那她也就值了。”那话里的情真意切,无一不让人动容,而宁愫又接着将自己的手腕伸出来。
那狰狞的刻在纤细白嫩的手腕上,骇人之极,沈母当即变了脸色问:“这是那个胆大包天的人,敢动沈家的夫人去行刺。”
谁料宁愫苦笑一声:“这胆大包天的人是我自己。”
沈母吃惊,诧异望去她,就见她起身重重的磕头给沈母,沈母吓得连忙将她扶起来。
“母亲有所不知,那时大人又一年病危,儿媳病急乱投医,听信一个偏方说要亲近人之血,喂给大人,大人就可以活下来。”
她这一说,就连沈母也沉默了,看着对自己儿子情真意切的儿媳妇,她动容了,可是一想到沈蔚是她儿子,她又纠结万分……
宁愫又接着道:“儿媳已与大人缘浅已断,如刻意又重新在一起,难不免两两相见两不厌,儿媳不想闹到那种地步,与夫君生了间隙,最后只剩下厌恶。”
她这一话,让沈母脸色大变,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闪现泪光,巍巍颤颤地扶着桌角,竟然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身边贴身的嬷嬷显然知道些什么,紧紧扶着沈母,而宁愫一直跪在地上垂眸。
终于等到沈母缓过劲来时,这才又将宁愫重新扶起来,这次到没有刻意的劝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说:“你是好孩子,这件事我会去跟蔚儿再商讨一下。”
宁愫被她扶起来,也不再多说什么,然后又在沈母她这里待了一会,就告退了。
而就在她离开时,嬷嬷扶着沈母看着宁愫离去的背影,不由担忧地问沈母:“大夫人你是不是想到以前了。”
这时下人都已经全部被屏退左右。
没有别的在一旁的沈母终是卸下一身的紧绷,泪眼纵横地道:“我有时躺在他旁边,被噩梦惊醒时,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可是她不能,他是她的夫君,是她儿子的生父。
而嬷嬷知晓各种事端,也知夫人曾经过的多么痛苦,好不容易靠大少爷缓过来,苦苦撑着这些年。
今天被儿媳这一出说法,又想起往昔多么痛苦的经历。
沈母看着漆黑如墨水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随即眼神又转瞬坚定道:“明天我去沈老夫人那边一趟。”
第27章 汤盅 次日,沈母一早让人将马……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