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朝,你……你……”景淮生气的语结,这人到底有没有廉耻心,竟然还把外面的脏女人给领回来了?!
可诗书礼教不允许他说出更难听的话,他只得狠狠地剜一眼阮平朝,咬牙切齿道:“下作!无耻!”
说完,他拂袖而去。
阮平朝倒是不生气,嘴角噙着笑,将尹湉湉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梳洗完毕,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阮平朝盯着尹湉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嘱咐道:“千万不能叫景淮生知道是你,我们现在住在谢戚的府上,万事都得小心,不然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咱俩都得遭殃。”
尹湉湉重重地点点头,刚想起身离开,小腿上烧伤的地方狠狠地疼起来,她嘶的一声又坐了回去。
“尹姑娘,你就别回酒楼了,就在这里住着,等一切结束以后跟我回京城。”
尹湉湉不乐意的摇摇头:“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你甭想把我关在这里。”紧接着她又指指自己腿上的伤口说道:“这都是小伤,过段时间就好了。”
阮平朝棱起眼睛,全然没有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冷声道:“你还想上哪去?你都叫我看光了……”
尹湉湉脸一红,嘴立马撅起来,开口就想骂阮承佑是个没羞没臊的,怪不得刚才景淮生说他无耻下作。
见尹姑娘生了气,他语气又软下来,小心翼翼的摸一摸她的头说道:“你该做的已经做了很多了,下面的事情就让我帮你吧。”
他手上动作慢慢的,说话语气也十分温柔,尹湉湉无端就向他卸了防备。
是的,从京城离开这半年,她已经做了很多了。
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去查姐姐的死因,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未知的真相,也一个人度过无数个漫长又恐惧的深夜。
精神上的戒备消除,身体上疲惫的感觉就涌了上来,她实在是太累了。
烧了郝家祠堂以后,又战战兢兢的在树上藏了许久,被浓烟呛得头昏脑涨不说,又差点叫郝家人给抓住。
幸亏遇到了阮承佑。
幸亏遇见的是阮承佑。
看着尹湉湉逐渐朦胧的睡眼,阮平朝觉得好笑,这个小丫头总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上一秒哭,下一秒笑,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让她真正恐惧的东西。
又或者她觉得自己身边是安全的?
阮平朝嘴边噙了笑,将尹湉湉抱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等我去和景淮生说几句话就回来。”
朦胧间,尹湉湉含糊的答了个“嗯”,然后彻底睡了过去。
景淮生进屋的时候恰好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阮平朝半蹲在床榻旁边,表情温柔的拍着床上的人。
而再一看,床上那个双目紧闭的人,竟然是尹姑娘!
“!”景淮生几乎要惊叫出声,这是什么情况,失踪半年多的尹姑娘怎么又被这人找回来了?!
阮平朝一步迈到他身前,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小声说:“别出声,让她睡。”
景淮生勉强点了点头,二人转身出了屋门。
刚才在院子里说的话实在有些过分,毕竟二人还要在朝□□事,再说论品级,这位顺天府尹也是比自己官阶更高的人。
小世子想了半天准备过来缓和下气氛。
结果推开阮平朝的屋门,两个常随都不在,他就只好一边叫人一边进了里屋。
谁成想,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心里梦里的尹姑娘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是,为什么又是在阮平朝的身边。
叫他心里堵得慌。
他此刻有许多的问题想要问阮平朝。
比如,尹姑娘怎么会在保定府?你是怎么找到她的?还有刚才那一幕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阮平朝似乎不想要给他开口的机会,甚至不想叫他多问一点尹姑娘的事情,语气强硬的说道:“小世子找我有事?”
“是的,可是在说公事之前,阮大人能否先回答我,你到底是怎么找到尹姑娘的?”
阮平朝轻哼出声,抬起眼皮瞥他一眼:“阮某私事,恕难相告。”
景淮生来了火,语气咄咄逼人:“怎么能说是私事,我也……尹姑娘也是我的朋友。”
“哦?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你自己去问她好了。”阮平朝淡淡的回应,随即又补充一句:“对了,忘了说,尹姑娘今日叫浓烟熏了嗓子,说不了话,恐怕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