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娇娇快急死了,可不管怎么着急她都无法开口。
梨树顶上开着小朵洁白的小花,树下,姐姐的身影越来越远。
尹湉湉喊不出声,又动弹不得,心里的急迫像是一团火,烧到了眼睛底下,流出泪来。
最初只是轻轻的啜泣,后来越来越急就变成奋力的嚎哭。
她太委屈了,为什么姐姐明明看见她了还是要走,为什么自己还动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脸颊边轻微的触感唤醒了她。
紧接着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来:“别哭了,乖。”
尹湉湉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阮平朝俊朗的脸。
他目光澄澈,但眼底因为睡眠不足生出一丝青黑。
从那样恐怖的梦里醒过来,睁眼就能看见信任的人,尹湉湉此刻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也不想管为什么大半夜阮平朝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起身一头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阮平朝并不作声,也不安慰也不劝阻。
他贯是这样,有些安慰自不必说,陪在身边也就够了。
尹湉湉哭了一会儿,胸腔内的烦躁总算发泄出去了,自己的精神也终于清醒了不少。
她手忙脚乱从阮平朝的怀里爬出来,这才终于开口问道:“阮承佑,大晚上不睡觉,你在我房间里做什么?”
阮平朝被这丫头飞速变脸的能耐惊呆了,他有些哭笑不得道:“尹姑娘,是你喝多了抱着我的腿不肯松手,还非要把我的衣角系到你身上,说这样我就不会把你撵出去了。”
他刚才将喝多的小丫头送回来以后,酒品实在一般的小姑娘好一通闹腾。
主要都是围绕着自己不要被撵出阮府的事情。
尹湉湉看着阮平朝被自己扯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以及下摆和自己裙摆系到一起的衣角。
她一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谁让你让孙姑娘烧菜煮饭,还附和她说肉食者鄙的。”
尹湉湉嘟起嘴,终于把自己的那点别扭说了出来:“那我就是肉食者,我都鄙了,你不就要撵我出去了吗。”
她一副受害者的表情,活像是被人抛弃的怨妇。
阮平朝笑道:“尹姑娘,阮某在这儿给您道歉了,我不该让孙姑娘煮饭,我不该说素食也挺好。”
看着小丫头脸上的怒气慢慢退散,他唇边挂着笑意,继续说道:“以后,就还是您掌管厨房,以后我阮某的府上,还是无肉不欢。”
尹湉湉听到这些,终于高兴起来了。
她笑起来,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欢喜。
阮平朝笑道:“这样行了吧,尹姑娘能放阮某回去睡觉了吗?我明天还要上朝。”
对了,衣角还系在一起,尹湉湉有些尴尬的赶忙去解。
一边解扣子一边还不忘还嘴:“倒是你,你拦着我点不就完了,要是我一夜不醒,难不成你就跟我这儿坐一夜啊。”
阮平朝终于获得了自由,他站起身在房间内四下看了一眼,对着尹湉湉笑道:“尹姑娘恐怕是忘了你自己的手劲儿有多大了吧。”
说完他衣袂轻摆,转身离开了尹湉湉的卧房,只留下一个清俊如玉的背影。
尹湉湉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刚才喝下去的桃花酒劲头返上来,此刻她脸颊都热热的。
院子里,月光如水,孙玉秀躲在柴房旁边准确的捕捉到了这一场面。
她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貌似清冷毫无破绽的阮大人,弱点竟是这个傻乎乎的小丫头。
确定几个房间都已经吹灯,孙玉秀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到院中。
吹响鸽哨,不一会儿,一只灰白色的信鸽就落在了她的手里。
她将写好的字条绑在信鸽的腿上,然后将它放飞。
眼看着信鸽越飞越远,直到看不见,孙玉秀这才放下心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远处地房檐上,身穿夜行衣的银宝以及刚拿弹弓将鸽子打下来的段启山,清晰的看到了孙玉秀的所作所为。
银宝道:“我家主子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孙姑娘不是个普通人。”
段启山正把鸽子腿上的字条往下扯,翻过身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有什么厉害的,你看我一下就能准确打中这个鸽子,这才叫厉害好不好!”
银宝翻了个白眼,心想着,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情,不管这位段大少爷再怎么求自己,也不带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