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玉环给景淮生,又买好了需要的调料和保命的山楂。
等到尹湉湉往阮府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她脚步匆匆的往回赶,马上宫门就要下钥了,再不回去她这脑袋还是保不住。
进了阮府,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段启山。
看见她回来,段启山竟没有一丝惊讶的神色,尹湉湉实在有些好奇。
可她没什么时间磨蹭,急急地问道:“阮承佑呢?”
此刻,阮平朝正和柳云章在书房商谈案子的事情,尹湉湉一进了府门金宝就已经来知会过了。
“不出去看看?”柳云章眼里带着笑意。
阮平朝皱眉道:“不去了,没什么说的。”
语毕,他又将话题重新拉回到案子上面,似乎并不想多谈外面那个正在吵嚷的小丫头。
“阮承佑怎么不出来见我?”尹湉湉眼看着天色渐暗,她越心急嗓门越大,吵得面前的段启山不得不捂住耳朵道:“他生你气了,你今日恐怕见不到他了。”
“生我气?”尹湉湉实在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废了那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回来看他一眼。
这面来见都还没见到,他生的哪门子的气啊。
段启山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自己还是得当回和事佬,点拨一下这个迷迷糊糊的小丫头。
“今日我们在天香楼外面看见你了。”
天香楼?
尹湉湉的小脑瓜飞速运转。
琢磨来琢磨去,她终于反应过来,说道:“你们看见我给景淮生玉环了是吧!”
她以为回礼这个事被他们发现了,同样是朋友,这样的区别对待阮承佑有情绪也正常吧。
“那是他之前非要送我一个玉镯子,然后,我怕欠他人情,所以从姝妃娘娘的赏赐里选了个差不多的回给他。”
尹湉湉解释的理直气壮,一旁的段启山神色一变。
这小丫头让人家看上了,还不明所以的以为在跟人家交朋友。
他不由在心底里为自己那个别扭的好友更加惆怅了一分……
人家这边都已经交换定情信物了,阮平朝还在那生闷气。
真不知道这货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酉时的梆子已经敲响,尹湉湉实在不能再在这儿继续多留了。
她有些惋惜的朝着阮平朝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玩意递给段启山。
是一个做工非常简陋的廉价糖人,段启山接到手里,挑了下眉,刚要说话,就听尹湉湉飞快的说道:“这是给阮承佑的,你可不能偷吃啊!”
就这么个破玩意,你让我吃我都不吃。
段启山随后又说道:“你给世子送个玉环,就给阮承佑一个糖人,他能不生气吗?”
尹湉湉还有些不乐意,她指着那个已经微微有些融化的糖人说道:“这个,你仔细看,这是阮承佑,我特意做的。”
白天在集市逛得高兴,恰好碰见个做糖人的摊子,尹湉湉就亲自动手做了个阮承佑拿回来想送给他。
她菜做的好,不代表她糖人也能做好。
费了半天的劲,才把这个糖人做出三分像的程度。
“行吧,我拿给他。”段启山阴阳怪气道:“就想着阮承佑了,怎么也不想着给本少爷带点什么礼物。”
尹湉湉早知道他有这么一手,翻了翻眼皮着急忙慌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堆首饰银两扔到段启山怀里。
稀里哗啦一堆东西,给段启山砸了个够呛:“这都是啥?”
“都是宫里主子赏的,给你和金宝银宝分的,你别独吞了。”
尹湉湉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人都已经跑到府外面了。
跟这一堆首饰银两相比,段启山突然觉得手里这个送给阮平朝的糖人才算是小丫头花了心思的礼物。
安静的院落里,一个身穿素色锦衣的男子从书房方向走了出来,他抬手一把抢过了段启山手里的糖人送到眼前。
褐色的糖人真的算不上精细别致,但眉眼发丝都花了心思雕琢,就连衣襟上的纹样都废了功夫。
仔细一看,那糖人衣服上的纹样正是小丫头喝醉酒那天,自己穿的那件玄色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