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女子哪个能不知道麝香的功用,这玩意对于孕期的女子来说简直是要命的东西。
贤妃娘娘送的药膳里面竟然有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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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杏林阁。
根据太医院的线索,阮平朝查到了私下吴太医进货的药房杏林阁。
宫中太医院的药材本来都由御药房一同采办,可这位吴太医仗着自己医术精湛,经常给主子们开一些民间的方子。
药材奇特罕见,进货渠道也就独他一人所有。
好在每月开销不大,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这位官爷,不巧我们店前一阵遭了回大火,所有的账册都付之一炬了啊!”
杏林阁的许掌柜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看着老实巴交的,一听阮平朝的来意,便先开始诉苦。
好不容易查到的证据链眼看又要断了,跟在阮平朝身后的金宝先急道:“你别蒙我们啊,你这屋子哪儿也不像刚失过火的样子,赶紧把账册拿出来!不然就跟我们回顺天府去走一趟。”
许掌柜脸皱的更厉害了,愁眉苦脸道:“官爷,真没骗您,我们这儿前几天真的遭了火,再说我一个平民老百姓哪敢跟官爷过不去啊!”
活脱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金宝转过脸看自家主子,只见人家依旧气定神闲的在屋里头来回踱步,半天也不见有要开口的意思。
正这时,银宝从外面回来,凑到阮平朝跟前小声说道:“主子,刚去别家问过了,确实前几天这条街失火了。”
很明显是幕后的那个人要消灭证据。
一听真的失火了,金宝的脸都皱成个包子了,他一下子泄了气:“主子,咱下一步怎么办啊?”
“这一步还没完,怎么就下一步了。”
阮平朝侧过脸朝外面喊了一声:“段少爷,该你了。”
一袭墨色长袍的段启山轻摇折扇施施然走进了杏林阁,他抬手朝许掌柜面前扔了一封书信,然后眼皮也不抬的朝阮平朝说道:“为了你这一封信,我家老头子可给我提了不少条件,你说怎么谢我吧?”
“保证不跟你抢你的盈盈姑娘。”
话一落地,段启山脸都绿了。
秦盈盈,是京城茹月阁的花魁,是段大少爷最近的心头好。
近来铺子里不用自己天天去点卯,阮平朝府上又没了可以陪他玩乐的小厨娘。
段大少爷自然要找点新消遣。
谁成想,就这么点事,又被好友给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拿来威胁自己。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换皮也换不了芯子。
同样着了老狐狸道的还有柜台后面的许掌柜,他正在被那封来自金陵的书信里的内容吓得心惊肉跳。
阮平朝平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淡淡道:“许掌柜,不过就是一本账册,你真的要用你的女儿和你家在金陵的铺子来换?”
许掌柜的独女去年嫁到了金陵城,陪嫁就是两间药铺。
因为嫁的是一位有功名的读书人,所以许掌柜生怕独女受委屈。
可偏偏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官爷就要拿这件事来要挟他。
他克制住内心的愤怒,换上一副冷然的面孔道:“大人,您刚才也去打听了,这里之前真的失火了,账册不是不给你们,是真的烧光了。”
“哦?烧光了。”阮平朝看看面前的中年男人,又抬眼看了看他背后药柜侧面的一处。
见来人的眼光落在那处,许掌柜不由有些紧张,但仍旧故作镇定呆在原地不肯多言。
见他如此,阮平朝开口道:“许掌柜,你知道吴太医是怎么死的吗?”
“被小吃摊子上的面毒死的。”全京城都在传的事情,许掌柜尽管也猜到有隐情,但知道的也并不确切。
阮平朝摇摇头:“他死时头顶有一根毒针。”
许掌柜脸色惨白,当即愣在原地。
失火当晚,自己因为恰巧出门与人喝酒所以没有在家。
回来的时候药铺已经付之一炬,墙上就插着一根漆黑的钢针。
看样子,若是那天在家,那么那根钢针会和吴太医的一样出现在头顶。
许掌柜闭了闭眼,长叹口气转身从药匣最里侧掏出了一本账册递到了阮平朝的手里。
“大人……我不求别的,只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