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这个。”李宝樱支楞起来,挪远一些,“现在咱俩什么关系也没有,走得太近不合适。”
华容垂下头,反复思量她这番话,竟从中揣测出几分深意来,面露羞赧,讪讪地问道:“那殿下觉得什么样的关系合适?”
那事儿……也不是不行。
李宝樱瞥他一眼,看到他那副娇羞模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了个激灵,道:“我说你这脑袋瓜里想些什么呢?”
华容:“……”
还能想啥,就是想与妻主磨合感情呗。
李宝樱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让暗线给我递纸条,是有什么计划吗?”
华容神神秘秘道:“到时候殿下就知道了。”
“还和我卖关子。”华容凑近李宝樱,邀功道:“本帝卿处处为殿下着想,殿下对本帝卿的敌意消了没有?”
“敌意?”李宝樱只觉莫名其妙。
哦,应该是指总防着他拐孩子一事。
李宝樱道:“我也想开了,子承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我也不能狠心阻止你们父子相认,只要你不与我抢孩子抚养权,其他事儿都好说。”
华容:本帝卿想大的小的一块养。
可事实是,李宝樱富可敌国,根本不用别人养她。这才是最难办的,钱她有,现在地位也有了,什么都不缺。
只能靠美貌了?!
华容想想自己的姿色,还是挺有信心的,决定回去好好打扮,常在李宝樱面前晃悠几圈,说不定这女人哪时按捺不住,嘿嘿。
说干就干,华容告辞,回去沐浴换衣,打扮自己。
金乌西沉,一轮弯月缓缓升起,无垠夜空星光璀璨,与万家灯火融为一体。
甄肃岐回府了,满身血腥气。
今日,他第一次杀人,处理了凤仪宫几十名太监宫女,到现在还没从尸体满地的血腥场面中回过神来。
小厮丫鬟嗅到甄肃岐身上的血腥味,吓得腿脚发抖、牙齿打颤,低低地喊“王爷”。
甄肃岐径直往后院赶,他要与妹妹说说,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
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你便不是再是你,而是权利的傀儡;为了稳固权利,人命也不是人命;那把龙椅就是无数枯骨堆砌起来的,坐在上头不觉得毛骨悚然吗?
李子承今天玩累了,沐浴过后早早睡下。
李宝樱睡不着,正靠在软榻上看书。自从与华容较劲开始恶补学问以后,明白“书中自有颜如玉”是什么意思了,真好看啊。
甄肃岐进门,只见妹妹斜倚在软榻之上,捧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他坐到榻尾,盯着妹妹看。
李宝樱移开书,瞅他一眼,笑着道:“怎么,吓着了,来我这里寻求安慰来了?”
二十好几的人了,杀个人都害怕,这胆子,还须磨炼。
“妹妹。”甄肃岐声音沉稳有力,郑重其事地问道:“为什么想做女皇呢?”
他一直以为,妹妹搅起腥风血雨是为了权利,她想坐那把龙椅,体验呼风唤雨的感觉。
李宝樱闻言一愣。
甄肃岐劝道:“妹妹,听为兄一句劝,那个位置一点也不好,每日与大臣勾心斗角,算计着杀谁不杀谁,有什么生活乐趣?放弃吧,我觉得当个公主就挺好。”
李宝樱笑容灿烂,“我只想当个公主啊。”
“那你……”甄肃岐疑惑了,“为何要对封家赶尽杀绝,搬倒太子,设计皇后,难道不是为了皇位吗?”
“是,我是为了皇位没错。”李宝樱大大方方承认,话风一转,提醒甄肃岐这个傻帽,“我是为了你呀。”
“啊!”甄肃岐说不上是受宠若惊,还是被皇位砸懵了,张开的嘴巴久久合不拢,半晌,他才砸吧砸吧嘴道:“可我,也没想过要当皇帝啊。”
“现在开始想,”李宝樱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也不晚。”
“可是……”甄肃岐不知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话语稍迟,在心里组织好用词,客观评价自己,“我没那个能力。”
“你有。”
“真没有。”
“我说你有,你就得有。”李宝樱啪地合上书,严肃道:“这不是当不当皇帝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活命的问题,你没见过太子三番五次派杀手刺杀我们吗?没看到封家人在朝堂之上如何逼迫我们吗?你想安安分分当个王爷,他们这么想吗?他们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