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口非常热闹。
王满嗓门大,扯着嗓子与掌事公公理论,“我说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我已经说了,我是公主殿下的侍从,你不去确认身份就想赶我走。”
掌事公公目光里带着几分鄙夷,尖着嗓子讽道:“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身边岂会安排尔等这么不懂规矩的侍从,速速离开,咱家既往不咎,再敢胡搅蛮缠,休怪咱家不客气。”
被掌事公公的傲慢激怒,王满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徐影枝忙拦住王满,低声耳语:“这里是潇王府,侍卫各个功夫了得,公子莫要动粗,讨不到便宜。”
王满跟随李宝樱多年,养成了吵不赢便动手的脾气,不顾徐影枝的阻拦,出手就是一拳。
“啊!”掌事公公上了年岁,哪受得住王满充满爆发力的一拳,后退时被门槛绊着了,眼看着便要摔倒,手中拂尘飞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李宝樱拖住掌事公公的腰,用力将人扶了起来,垂眸一瞧,公公额头起了一个包。
“公公可还好?”
“公,公主殿下。”掌事公公蒙此大辱,眼圈泛红,委屈道:“奴才代表的可是王爷的脸面,这几人敢来潇王府闹事儿,还对奴才大打出手,这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啊,公主速速命人处置了他们,维护王爷的威严。”
李宝樱松开掌事公公,转过身,目光扫过立在府门前的三个人。
见到李宝樱,王满眼底闪过欣喜之色,可他刚给主子惹了祸,心虚得很,不敢与李宝樱对视,怯怯垂下头。
徐影枝本身是宫女出身,知道皇族重礼数,福了福身,双手交叉置于腰前,眉眼低垂,盯着地面不敢吱声。
唯有沐梓星盯着李宝樱移不开目光,欣喜若狂,唤道:“大当家。”
李宝樱的目光扫过三人,只在沐梓星脸上停留片刻,目光最后落在王满脸上,骂道:“你小子长能耐了,到处给本宫惹祸,王府门口也敢撒野,明天是不是还要打进皇宫?”
“那我可不敢。”
“不敢?”李宝樱抬腿,照着王满屁股踢过去,“不敢么,本宫看你敢的很呢。”
“啊!”王满躲到徐影枝身后,忙不迭认错,“大当家别打了,小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掌事公公见到这一幕,心里凉了半截。
原以为这小子是来找茬的,没想到真与公主认识,好像还很得宠的样子。
这一拳算是白挨了。
掌事公公能屈能伸,暂时放下个人恩怨,扶额,提醒道:“公主殿下,府门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之地。”
“嗯。”李宝樱颔首,瞪了王满一眼,回头看向掌事公公,安抚道:“这小子不懂规矩,本宫已经替你教训过了,公公别与他一般见识,今日恩怨,就此揭过去可好?”
公主都这样说了,掌事公公哪能揪着此事不放,藏起怒火,温声细语道:“皆是奴才,不敢在公主面前造次。”
这是没放下。
话已经说过了,李宝樱也不能要求别人奉行“吃亏是福”那一套,无奈道:“进府吧。”
三人一听李宝樱同意他们进府,皆露出兴奋的表情。
他们很高兴,就连掌事公公脸上都挂着三分假笑,唯独华容面看似心情不好。
爱慕李宝樱的小郎不远千里追到北甄来,华容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能高兴得起来那才是怪事。
华容牵着李子承的手,盯着沐梓星,仿佛在看一具死尸,心里思忖着,要不要对沐梓星下杀手。
花厅里。
李宝樱坐在上首位置,华容坐到下首位置,抱着李子承,静观其变。
“说说吧。”李宝樱问王满,“放着金银寨山清水秀之地你们不待,不辞辛劳追到北甄来,是想干什么?”
“金银寨那么好,也没见大当家稀罕,不也跟着甄公子来了么。”王满小声嘀咕,偷偷觑着李宝樱的脸色。
反正他姐是李宝樱弟媳,算准了李宝樱不能拿她怎样,所以有恃无恐。
“你还敢顶嘴。”李宝樱举起茶盏便要丢过去,王满缩起脖子,抬手挡住脸。
“放肆!”未及李宝樱开口训斥,掌事公公喝道:“贵人乃是皇帝亲封的长安公主,皇亲国戚,应乎公主殿下,贵人面前岂容尔等狂言。”
据说公主殿下脾气不好,谁敢在她面前搬弄是非,惹她不悦,势必要付出惨重代价。
说来也奇怪,这小子缕缕对公主不敬,公主气归气,并无惩罚的打算,为甚呢?
王满顶嘴:“她是公主,那我勉强算得上皇亲国戚,你敢这样对我说话,是想给谁难堪?”
被毛头小子倒将一军,掌事公公老脸涨得通红,奈何主子在,不敢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