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的银子,烧了也不会给你留着。
就在京城的某一处客栈,华容凭栏感伤,望见将军府方向火光冲天,不由得勾起唇角,叹道:“真是恶有恶报啊!”
华容偷偷回到京城,听说自己成为世人眼中的死人,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没敢贸然回府,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落脚,打算从长计议,没想到看到将军府被烧了,心底怒气都消散了些许。
不过,谁有这么大胆子放火烧奉国将军府呢?
李宝樱回到位于槐树巷的民宅,褪去染血的袍子,自己给自己止血。
张雪莲跑到榻边献殷勤,“大当家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李宝樱心情不好,不爱搭理张雪莲,奈何张雪莲不识趣。
张雪莲叠叠不休:“大当家别怪小的多嘴,生意人和气生财,可不能像土匪似的打打杀杀,惹怒官府岂不是自找麻烦。”
李宝樱冷冷瞥张雪莲一眼,不耐烦道:“干好你的差事,其余的不用你管。”
张雪莲还要再劝:“大当家。”
李宝樱怒道:“下去。”
张雪莲闭了嘴,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出门后,张雪莲暗暗翻了个白眼。怪不得朝廷给金银寨安上土匪之名,就凭大当家这副好勇斗狠的性子,土匪之名不冤。
腹诽归腹诽,该干得活还得干。张雪莲命小厮准备热水与宵夜,给李宝樱送过去,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洗去脏污,换身干净衣物,李宝樱也上床小睡一会。
翌日,将军府走水的消息不胫而走,甚嚣尘上,成了街头巷尾热点谈资。
华容还笑话上官黛流年不利,到了晚上,自家帝卿府就被人一把火烧了。华容冲出客栈,徒步奔回自家府邸,眼睁睁看着熊熊火焰吞没帝卿府。
如果不出所料,明日帝卿府就是一片废区。
华容长帝卿欲哭无泪。
他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过五关斩六将成为辅国长帝卿,还没享受几天荣华富贵呢,怎么运气一路下滑,被土匪头子占了便宜,被奸臣算计,被死亡,连栖身之所也不给他留。
天底下还有比本帝卿还惨得人么?
李宝樱隐在暗处遥望华容长帝卿的背影,扯出一个不明深意的笑来。
府邸都没了,偌大京城还有你的位置吗?
昨天将军府走水,今日帝卿府走水,百姓不知原因,但朱华熹突然回过味儿来,除了金银寨,天底下还有哪方势力这么嚣张,赶与官府作对。
朱华熹啪地阖上奏折,对贴身侍女道:“掌灯,去地牢。”
地牢阴暗潮湿,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李闻闻缓缓睁开眼睛,从甘草堆里坐起来,看向来人。
李闻闻被关在此处二十五天了,第一次与幕后之人见面,观察来人的衣着与气质,猜测对方身份应该不简单。
好在李闻闻是男子,对方也是男子,深夜相见,独处一室没有什么问题。
牢房门打开,朱华熹弯腰踏进牢房,缓缓蹲下。皇家帝卿气质不俗,即便平视,在气场上依旧占据优越性。
朱华熹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李闻闻看,李闻闻不甘示弱,面上波澜不惊,平静地与朱华熹对视。
两人对视片刻后,朱华熹突然笑了,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李闻闻淡漠道:“想说便说,不必故弄玄虚。”
朱华熹撑着膝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李闻闻,“金银寨果然都是硬骨头,宁死不屈,匪首李宝樱尤甚。本帝卿给她送去一个容貌俊美的夫郎,皇子出降,两百万两聘礼不多吧?”
李闻闻听得嘴角直抽抽。
他在商海摸爬滚打多年,坚守诚信为本、互惠共赢的原则,从未做过强买强卖的生意。
皇族咋这么不要脸呢。
李闻闻翻了个白眼,冷哼道:“身份尊贵的帝卿又如何,小妹看不上眼,别说娶回家做夫郎了,收做侍从都嫌他干活不利索。”
朱华熹隐忍蛰伏多年,是个能屈能伸之人,面对李闻闻话里话外的讥讽,一点也不生气。
语气淡淡道:“她收了貌美夫郎,本帝卿收了银子,这笔买卖也算做成了。另本帝卿意外的是,她竟敢跑到京城来搅浑水,昨夜烧了奉国将军府,今夜烧了华容长帝卿府,你说好笑不好笑?”
“唉。”朱华熹一脸可惜的模样,“我知道她在四处找你,可是本帝卿舍不得放掉一个行走的金库,这可怎么办呢?”
李闻闻震惊:坤武帝怎么生出一个这么不要脸的儿子,丢尽了皇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