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道:“我这里只要王妃伺候就好了,不用别的姬妾伺候了。”
姬妾,这两个字从蜀王的嘴里说出来,比刚才蜀王说的话对她的打击还要大,她只是个姬妾,是个姬妾,是个姬妾。
陈侧妃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只是朝着蜀王行了一礼,低着头走了。
刘含樱看着她单薄摇晃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有些兔死狐悲,以前蜀王对陈侧妃那么宠爱,只因为蜀王现在对自己王府里的人有些怀疑,那些宠爱便不再了,反而变成了一把把利刃刺了回去。
蜀王这个人,从来就不念旧情!
无事的时候他可以很是宠爱你,只要有一点能危害到他的,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人给踹开。
刘含樱在心里提醒自己,以后她要更加小心地伺候蜀王,千万不能留下一点把柄。
除了这个,她还要为自己找别的依靠,乳母说的对,还是要有个自己的孩子才好。
她要孩子不是为了给自己傍身,而是为了在这个表面尊荣富贵的蜀王府,给自己找一点温暖。
要不然在枕边人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蜀王府,她的日子要怎么熬下去呢。
蜀王见陈侧妃走了,就吩咐下人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跟王妃说说话。”
等到卧房里没有别人了,刘含樱就问道:“王爷,陈侧妃送来的补汤,你要不要喝点?”
蜀王摆摆手:“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知道自己是中毒以后,蜀王就只吃自己院子里小厨房做的东西了,做饭的也都是自己身边可靠的人,别人送过来的东西,他是一口也不用了。
知道自己可能是中毒之后,蜀王就问了赵大夫解毒之法,原来这“落羽”并没有什么解药,若是服用的时间长了,就只能慢慢等死了。
幸好他中毒的时间不长,只要不继续服用毒药,就会慢慢好转的。
昨日里知道自己中毒了,蜀王就对自己的吃食上了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今日身上好像有力气一些了。
既然蜀王不喝不汤,刘含樱便把那碗汤放下,拿了个凳子在蜀王面前坐下,两人说起了话。
陈侧妃摇晃着身子走到了院门处,她的丫鬟魏紫姚黄见她的脸色白的可怕,赶紧走过来搀扶。
因为这是在蜀王的院子门口,加上陈侧妃的脸色变的这么白肯定是因为蜀王的原因,两个丫鬟也不敢问,只是上来扶住了陈侧妃的胳膊。
陈侧妃惨白着脸,声音也有些抖:“我们回去吧,王爷这会儿歇下了。”
她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这会儿刚吃过早饭没多久,蜀王怎么可能又歇息下了。
陈侧妃被丫鬟扶着,只走出了几步,大颗泪珠就落了下来。
她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哭的,若是让人看到了,不知道生出多少流言和事端来呢,她就是哭,也得等回去以后关在屋里自己偷偷哭。
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真的忍不住了!
自从这个王府里有了刘含樱以后,她忍不住的时候有很多,难受的时候也有很多,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受过。
以前蜀王就是不给她面子,说的话听上去也是有些在理的,她毕竟是侧妃,在某些场合还是要给刘含樱这个王妃一些面子的。
可今日,蜀王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只是个姬妾,她只是个姬妾,她只是个姬妾!
什么侧妃,什么阿阮,什么心里的妻子,那只不过都是蜀王跟她逗着玩的,今日里蜀王说的话才是他的心里话,她就是个姬妾,跟蜀王府里的其他女人没什么区别。
明明蜀王都伤了自己这么多次了,怎么自己就想不开呢,怎么还抱着对他的最后一丝幻想呢!
以后,她再也不要把他当成夫君,也不要把他当成表哥了,他只是蜀王了。
陈侧妃的眼泪落了一路,从蜀王的院子到陈侧妃的院子说不上很远,可她却觉得这条路长极了,长到她把自己一辈子的亚雷都给流干了。
眼泪流干了,她对蜀王的最后一丝感情也没有了,曾经的那些甜蜜与欢乐,都一并消散了。
褚心兰也有些担心自己的父王,只是蜀王都发话了,让府里的主子不要随意走动,她也不敢再去看蜀王了,吃过早饭就来陈侧妃的院子了,她想跟陈侧妃商量商量,到底该怎么办。
蜀王下了那样的命令,明显是他病的厉害,这样的情况下,母亲若是见不到蜀王,他们可是很吃亏的。
甚至褚心兰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若是父王真的病的起不来最后去了,蜀王府到底该由谁来继承?
父王就只有两个儿子,一个长一个嫡,按照礼法来说,蜀王府自然该由褚云澎继承,可自己大哥也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自己大哥是长,还有皇祖母撑腰,若是好好的运作一番,自己哥哥也不是不能继承王府,做下一任蜀王。
这样的打算,褚心兰要明明白白的跟自己母妃说一下,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一颗心全在父王的心上,现在父王病的厉害,母亲怕是急的六神无主了,哪里还会考虑到这个。
见陈侧妃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褚心兰迎了上去:“母亲,你去父王那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