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是坏人
作者:唔昭
(=^▽^=)
阿松出师时,年仅十五岁。
年少轻狂,凭着一腔孤勇闯荡江湖
曾路见不平,救下一名少年
少年柔弱,如菟丝子般依附着她,诚惶诚恐,唯怕被抛弃
可少女放荡不羁爱自由,如何愿意一生被缚?
月黑风高夜,策马扬鞭,一走了之,扔下那百转柔肠错付的少年郎
再相见时,她已是窘困潦倒至极
武功被废,师门被屠,千军万马欲陷她于死地
而曾经的少年,端坐在马车里,墨黑的长发柔软铺席,浓艳的衣摆缠绵曳地,上面似有白蝶纷飞
香扇撩开薄纱,对她遥遥望了一眼
他就这么夺她羽翼,损她根基,弑她亲友,将她囚禁在雀笼之中
她满身伤痕,问他何故如此对她?
少年衣摆浮动,如一只轻盈的蝴蝶翩飞到她身边,他捧着她的脸细细轻吻,笑着说:“我就是报复心重……”
1V1,双C
人设性格均有缺陷
绝对的三观党慎入
排:
①有耽美元素(男男cp必被我拆且结局不好)
不反同,个人喜好勿带入现实
如有冒犯,实属抱歉
②男主比较偏执,自娱自乐的产物,不太正能量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松,赵长映 ┃ 配角:预收文《猫不语》 ┃ 其它:白切黑
一句话简介:娇软的他有病
立意:做人不要太偏执
第1章 钦差
阿松是被师父捡回来的。
她尚在襁褓里,便见弃于山门前一棵百年古松下。与她一同塞在襁褓里的还有一枚白玉和一纸婚书。
玉是玲珑玉,光泽莹润,触肌生凉,中间镂刻一个小小的“沈”字。
书是鸾凤谱,红纸黑字,两姓结缘,写的是沈章两家佳偶天成。
阿松刚知晓这件事时,只觉得平地一声惊雷,吓得五脏六腑俱颤。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男女之事尚一知半解,如何平白多了纸婚书,多了个夫君?
师父师娘瞧出她不愿,但既有婚书信物为凭,再怎么也应该去瞧瞧江家的儿郎是何模样。
若是合她心意,便是最好,若是不合心意,就当世无此事。
阿松思忖片刻便应了,她也很是好奇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是何等人。
不日便收拾行囊下山。
路行七八日,囊中钱银告罄,便歇脚于一小镇。
小镇上恰好有一点心铺缺人,钱银可日结。阿松觉得极是赶巧,便在这儿成了短期工。
点心铺里除了老板娘,还有一个和阿松年岁相仿的小姑娘,唤作绯罗。
绯罗喜好八卦,消息最是灵通。
这日,她一边写着红纸,一边笑嘻嘻的和阿松聊着八卦:“阿松,你知道吗?镇上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少侠,每晚都会出来帮助人。”
“是吗?我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呀,那真是太可惜了!听说这少侠是个极俊俏的少年郎,黑衣长剑,眉眼如画,仪态风流……”说到这儿,她双手托腮,满目含春。
阿松看出她少女心事,轻叹着摇了摇头。
哪有什么少侠?都是她晚间乔装打扮,解决了些小偷小摸。一传十,十传百,竟传成这般模样。
老板娘用染着蔻丹的指甲戳了戳绯罗的脑门,“绯丫头,别怀春了,瞧瞧,连糕点的名字都写错了。”
“啊呀!这可怎么好?”绯罗后知后觉,忙抱着老板娘的胳膊撒娇讨饶,“真是对不起,老板娘,这张算是废了。我重新写,您可千万别生气。”
老板娘素来疼这俩丫头,哪里会生气,只装作嫌弃的说,“你呀,总是这样,工作时爱聊天,不知浪费我多少纸了?”
“我知道错了,这回认真写了。”
“不过,这位少侠怕是惹上事了。”
“这话怎么说?”
“前几日他劫富济贫了本地一位商贾,谁料那商贾有亲戚在朝中做官。一纸御状告上去,圣上便派了钦差大臣到海棠镇,想要捉住那少侠。”
绯罗一听,立即愤愤道:“官商为奸,不得好死。那少侠可厉害了,才不会轻易被捉住!”
“但愿如此吧。那钦差今天下午就要过来了。县太爷为迎接他们做足了准备,还有歌舞表演,要不要放你们半天假,去瞧个热闹?”
“好呀好呀!”绯罗乐的直拍手。
阿松也笑着点头应允。她避世十五年,也想瞧瞧人间百态是何模样。
到了那儿时,发现大道上早挤满了人,比肩接踵,稍不留神就会被踩到脚。
歌舞队们在树下乘凉,里面几个漂亮的小姑娘相互帮涂着胭脂,年轻的小伙子提着假刀在那里打把式。镇上唯一的秀才先生,铺好了纸,正磨着墨,想等钦差大臣来了为他题诗一首……
绯罗兴奋的说:“海棠镇从没有这么热闹过,歌舞队只有过年时才会表演,今日我们算是沾到光了。阿松,你见识过这样的热闹吗?”
阿松摇头,“没有。”
师门人少,师父师娘加上她和几个师兄弟,拢共不过十余人。过年过节的时候,虽然也有一些表演,不过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哪有这样正规。
镇上的人等到太阳快下山了,都没见到钦差大臣的影子。
绯罗被强烈的日头晒的快要晕倒了,抬起袖子擦掉额角的汗珠,“阿松,你说钦差大臣还来不来了?不是说今日吗?怎么还没到啊?”
阿松又怎会知道,只能说:“再等等吧,若等不到,我们便回去。我看你的样子快要中暑了。”
“嗯。”
又过了许久,才听见队伍前头的人喊了一声,“钦差大人来了!钦差大人来了!大家快列队欢迎!”
刚才还蔫蔫巴巴的人群,霎时仿佛久旱逢甘霖,眼睛都亮了许多。人头攒动,拼命往前挤,就想一睹钦差大臣的风采。
歌舞队的人立马排好队形,摆好姿势,敲锣打鼓起来。
可远处传来的,是怒不可遏的斥骂声,“都他妈什么玩意儿!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坑坑洼洼的石头地,把官爷的车都给硌坏了。”
人们看见队伍前头,是骑在大马上的官兵,凶神恶煞,骂骂咧咧。
他后面,跟着不知绵延多少里的队伍。队伍里一辆最大的马车,好像被硌坏了轮子。马是不能再拉着了,便让十几个精壮汉子用粗木棍架在马车上,把它抬着走。
马车里应该还有人,那十几个汉子,不知被天热的还是被肩头的重量压的,憋的脸都发紫。
“你们这都是什么架势?啧啧啧,这就是你们欢迎钦差大臣的排场,丢不丢人呢!一股穷酸样儿!”那官兵指着歌舞队,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队里脸皮子薄的女孩子,禁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实话还不准说了不成?这小破地方,真是不该抱什么期望!知道钦差大臣是谁吗?是公主的丈夫,当朝的驸马!这就是你们欢迎他的阵仗?说好的排场呢?排场呢?一群土包子!”
大家只知道有钦差大臣要下来,哪曾想是驸马大人。县太爷哆哆嗦嗦的上前鞠礼,“不知是驸马大人降临鄙地,下官……下官有失远迎。”
车帘被缓缓掀开,走出来一个臼头深目,尖嘴猴腮却身着锦服的男子。他当众提了提裤子,环视众人一圈,轻哼一声,嘴角裂开一个嘲弄的笑。手中的牛皮鞭指着县太爷的脑袋。
“你就是当地的官儿?”
“……是…是下官……”他的声音都打着颤儿。
只听一声脆响,鞭子伴着风声落下,狠狠抽在县太爷的腿上。县太爷上了年纪,哪受得这一下,直接跪在碎石地上,双膝都磕出了血。
“都叫你好好准备了,瞧你准备的都是啥破玩意儿!”
“下官…知错……下官知错……”县太爷的脑门上不停冒着汗,瞧那双膝的惨状,想来也是疼得慌。
“大人~”车里传来娇滴滴的一声,一只雪白柔软的手掀开帘子,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探了出来。她瞧见驸马便往他怀里扑,羞羞答答的说,“大人,您怎么出来了?人家还要嘛。”
驸马掐了一把她半露出来的酥/胸,淫/笑着说:“乖宝贝儿,感觉上来了,对吧?”
“嗯~讨厌!”女子被他掐出了一声娇/吟。“不要管这些穷酸鬼了,我们去办我们的事儿。”
围观的众人瞧见他们大庭广众之下调情,皆面色难堪,特别是那个秀才先生,好像气的快要晕死过去了。这里民风保守,何曾有过这般浪/荡的人?
风掀起车帘一角,阿松注意到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那是谁呢?形容枯槁,双目无神,仿佛是被抽了灵魂的人偶娃娃。
第2章 少年
夜幕降临,阿松装扮好自己,腰佩三尺青锋,足尖一点,便飞到屋脊上,步不沾尘,行于月色下。
她先是伏于正院房顶,向下观察情况。恰好看见那驸马拿着鞭子,不知在趾高气昂的说些什么。他前面的人唯唯诺诺,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
驸马训话完毕,用手抓了抓屁股,转身向一个房间走去。
房间里瞬间传出惊叫和哭泣声!
她想到今日看到的那个人偶般的少年。
不及细思,直接破窗而入!
“谁!是谁?!”驸马裤子脱了一半,露出半截黄屁股。听到声响,慌慌张张把裤子往上提。
阿松觉得眼前的场景辣得她眼睛生疼。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驸马看清来人手中的剑,眼神立即变得凶恶起来,“来人,快来人!抓贼啊!”
阿松手一振,长剑出鞘一尺,恰好比在他脖子上,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再喊一句试试。”
对方霎时像被剪了嘴的雀儿,再也不能发出声音,双股颤颤,几欲失禁。
“你,穿好衣服。”
她指的是床边那个苍白瘦弱的少年,形销骨立,唇白无色,只有一双无神的眼睛湿漉漉的,常年氤氲着雾气。
他的一只脚腕被铁链牢牢铐住,铁链的另一端正牵着床,看那铁链距离,想来行动范围十分有限。脚踝处被磨的血迹斑斑,旧痂未落又添新伤,可见他为逃跑反复做过多次努力,只可惜铁链太粗太重,他想走,除非把这只脚硬生生扯断。
衣服已经被扒的没有了,肋骨清晰可见,那尖尖的骨头,感觉要把皮肤戳破,两条细白的腿暴露在空气中,上面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新的旧的,反复叠加,越往私/处越加严重。
他伸出手,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往身上套,神情却是木木的。
阿松心疼那少年,便狠踹了驸马一脚。
驸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哎呀哎呀直叫唤。
“闭嘴!”阿松冷声。
转头对着少年说:“你到我这边来。”
“你是不是要带他走?不行!绝对不行!你不能带走他!”
阿松没想到驸马突然激动起来,猛然用力推她。她手中的剑一动,在他脖子上划拉出一个口子,鲜血顿时喷溅了出来。
那血溅了几滴到少年脸上,他一怔,似乎被鲜血的热度烫到。
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滑过脸,看着沾血的手指,无神的眼睛慢慢有了神采。他似乎很愉悦,嘴角牵起一个模糊的笑。拖着粗重的铁链一瘸一拐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驸马被自己脖子上血吓坏了,捂着脖子在地上打滚哭喊,“救命!血!血,血!我要死了!好多血,快救救我!”
阿松没有管他,只是盯着少年,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少年已经到她身边了,伸手去拿她的剑,阿松没有制止,任由他取走。
他举着剑,直直的往下一刺!
大片喷涌而出的鲜血,连阿松都受了惊吓,她看着眼前景象,不禁连退数步。
少年刺下后,并没有就此停手。他握着剑,前后左右划拉,把驸马的内脏搅的乱七八糟,胸口的那个血洞也越来越大。似乎犹觉得不过瘾,用剑拼命的砍,一时间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到最后,仅剩下一个头颅还算完整。
驸马死时双目圆瞪,似乎难以置信那般懦弱之人居然敢杀人。
少年盯着那双浑浊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慢慢的伸出手。
阿松看出他的意图,忙上前抓住他,“好了,人都已经死了,做再多也没意义。我们赶紧走,别被他们抓住了。”
少年抬头看她。
她的斗笠已经在推搡中掉落了,露出清丽甜美的面容。少年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突然伸出手,抚上她的脸。她原本干净雪白,没有一丝污垢的脸顿时染上大片血。
少年喃喃道:“你真好看……你的脸真干净,啊呀,被我弄脏了,怎么办?别怕,我帮你擦掉……”
他慌张的伸手去擦,结果越擦越多,几乎将她整张脸都糊满了血浆。
阿松觉得少年大概因为受过大折磨,精神失常了。
眼下顾不得许多,房间里的动静不知何时能引来人。她伸手抱起少年,戴好自己的斗笠,从窗口逃走了。
一路上,少年都十分乖巧的依偎在她怀里。双手环住她的脖子,有的时候,还会十分亲昵的蹭一蹭她,将脑袋埋的更紧一些。
阿松将他带到河边,清亮的月色,照出他们满身污秽。
这一身的血,感觉洗也洗不干净了,就算洗了,也会留下血腥味,只好将这身衣服掩埋或者焚烧。
她俯下身子,掬水将脸清洗干净。
转过头,看到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看她。
“你把衣服脱下来放边上,到河里把身上血迹洗掉,我回去拿衣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