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还跪着做什么?”丁嬷嬷别扭地出声,“真把我当成什么恶婆子了?什么事儿都怪你们?”
蕊青有些愕然地抬头,就一把被秋芝扶了起来,“快起来吧,丁嬷嬷都不管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蕊青下意识地捂住嘴,眼睛瞪圆了,“你的意思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为公主选定的……”
丁嬷嬷在一边没好气地道:“可算有个聪明人了,也就你,在这儿傻子一样跪了半天。”
蕊青有些不好意思,却看到公主有些呆愣的脸,再然后就看到公主跑了回去,目瞪口呆,“公主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无非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驸马的,心里赌气呢!说不定还在害羞呢!”丁嬷嬷如是打趣道。
秋芝和蕊青也是相视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倒是卫明珠,回了房间就开始念念有词,“好你个陌景行!竟敢先斩后奏!不对,连先斩后奏都算不上!我都不知道!我说这段日子信件怎么往来的这般频繁!好哇,原是找到靠山了!”
气哼哼地走到旁边的书房,拿出一张澄心堂纸,蘸足了墨汁,提笔写道:“君可知先斩后奏何故?其人之结局?”
等待着墨迹被晾干,而后装进了信封中,用蜡油封好,交给了冬蕊,叫她送到工部那里,左右陌景行现在在那里温习功课呢!
陌景行将信信封迫不及待地拆开的时候,入目的便是这两列收纳凝练,银钩铁画的字迹,而从这字迹中可以看出,书写之人性子是何等的洒脱和凛冽。
看到这质问的语气,陌景行心下一片柔软,嘴角笑意浅淡,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提笔写下:吾感念君之高义,因水泥之法请求赐婚。
写好了就装进了信封中,看着来禄走了出去,心中还在想,不知道小姑娘看到这封信,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愤怒,懊恼?亦或是面无表情?
想想都觉得有趣。
愉悦到极致,竟是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且不说卫明珠收到信后是何等的气急败坏,且说墨家这边,祁衫在就职以后,家里收拾停当了,第一次登门拜访。
祁衫被门口守着的小厮迅速而热情地迎了进来,待看到祁衫后面跟着的女子时,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了僵,迅速恢复自然。
“姑爷,这边请,知道您和表小姐要登门拜访,我们老爷老夫人已经念叨好几日了,老夫人现在在家,您快请进快请进,小田,去,给客人带路!”
祁衫道了一声谢,跟着名为小田的小厮走了进去。
而祁映月,也紧随着父亲跟了进去,与当初离开时的狼狈不同,如今的她,已有了一个在京城中官至四品的父亲,前途无量。
而她的舅父,如今也不过是正二品的尚书而已,二品四级,不过是时间问题。
待到她父亲跨过了三品的大坎儿,还有谁能说她不配?
想到这里,祁映月微微得意的心思又灰了些许,她一辈子努力,都无法拥有超过公主的身份。
除非……她能成功成为皇后。
可这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她的家世配陌景行都是远有不如,何况是天潢贵胄,皇室子弟?
有的人,就是天生命好,叫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一只脚跨进了侧门,祁映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虚假得很。
陌老夫人坐在上首,笑容和祁映月如出一辙,是待人接物的一贯笑容。
“女婿来了?算一算,已是十年未见了,当初你岳父过世,映月还是个小人儿,现在已经成了大姑娘啦。”
祁衫点头,看向女儿,眼中含有愧疚,对老夫人,则是感激不尽,“敬平多谢岳母多年来照料月儿如亲孙女一般,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是小婿没有能为,不能兼顾女儿,才让岳母受累多年,为父为母。”
“嗐,你这话说的,月儿是我的外孙女,是我女儿唯一的骨血,我焉能不疼爱?你说这话可是和我见外?”
其实现在祁家和陌家的关系是有些尴尬的,祁衫虽为陌家女婿,可终究娶了继室,若非还有个祁映月在其中维持这两家的关系,两家早就没有联系了。
更何况当初祁映月是因为盯上了陌家的下一任家主才被送回祁家的,这件事又让两家的关系平添了一份生疏,两分尴尬。
饶是陌老夫人并未说明将人送回家的原委,可在祁衫的逼问下,那些丫鬟嬷嬷也是扛不住的。
祁衫虽知道了女儿的心思,可他并不是那种完全不懂变通之人,他今日来,一是为了拜访岳家,二是为了探探陌家的态度。
中表结亲,乃是世间常态,更何况他现在前途光明,映月又是长在他们跟前的,知根知底,陌家总该考虑一下的。
若是还不成,那也就罢了,缘分二字,向来玄妙,不能强求。
作者有话要说:赶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