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焱,我们走吧。”
二人在长久的宁静中慢慢走回府,却看着府中十分寂静,不似往日热闹。
冉秋回到院中,冬盏就跑了过来,小声道:“姑娘,你可回来了,方才老夫人遣人来问,姑娘怎么没后去呢。”
“不必管。”冉秋说着,想到往年的时候,老夫人对她是否在家宴上并不在意,又顺道问了一句,“她们吃她们的宴,叫我去做什么?”
“姑娘,你出去了,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冬盏道,“听说大姑娘今日落水了。”
“什么?”冉秋吃惊,下意识问,“可曾有事?”
“那园子偏了些,幸好有几个人听到呼声,去将大姑娘救了上来。听说啊,他们是路过园子,听到水里的扑声才赶过去的,结果到了园子里就看到大姑娘在水里,都快挣扎得没气儿了,也没见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春红的影,幸好有人路过,不然大姑娘这次可就没了命了。”
顾焱站在冉秋身后,闻言,神色一暗。
冬盏叹息道,“人虽是救上来了,可这么冷的天,大姑娘肯定是受了寒了,何况大姑娘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啊,这回可真病得不轻。”
“而且今晚二老爷也没回来,姑娘要是早回来一会儿,还能听见二夫人在那边哭骂呢。”
冉秋听着冬盏的话,想到今晚回府时看到的人影,心知自己的猜想得到印证,至于冉芷怎会落水......
她只觉头疼,她不该问,也不该关心,东院的人好也罢,坏也罢,如今都与她无关。
冉秋讲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赶出脑去,“不说她们了,冬盏,去搬个椅子来,我要把这个花灯挂在房檐下。”
“姑娘,我来挂吧,那么高,摔着了怎么办?”
冬盏说着就要去接过冉秋手中的花灯,冉秋递给她:“你先拿着,待会在下面递给我,这个啊,我要自己来。”
冬盏无法,只好去搬来了椅子,冉秋一脚踩上去,从冬盏手中接过花灯,举起来挂在了檐下。
“姑娘,你慢点!”
冬盏不喊这一句也罢,她这一喊,冉秋从椅子上下来时就抖了一下,落地时脚一滑,险些崴了脚,冬盏忙扶住她,顾焱也几乎同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顾焱的手劲很紧,冉秋下意识吸了口气,两人同时一愣,随即待冉秋站稳了脚,顾焱面色如常地松了手。
冉秋袖间似乎还残存着顾焱身上冷冽的气息,向后退了些许,一时无言。
冬盏倒没有注意到到丝毫异常,看着灯笼惊喜地笑了起来:“姑娘,那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啊。”
“是啊。”冉秋听到冬盏的声音,回神过来,目光转向那灯笼,温柔笑道,“这一年,我们都要好好的。”
就这么个院子,寥寥几人,可冉秋觉得,此时此刻,她身边已经有了一家人。
那灯笼中的烛火燃着,整夜,冉秋的屋门前都亮着莹莹的暖光。
第二日,杨府中,杨轻语正听着下人来跟她汇报外面的情况,脸上不觉露出得意之色来:“那日我看到他们二人在一起,就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龌龊勾当,她既这般下作,连自己长姐也不顾及,我才不会让她好过!”
昨夜她在冉秋那里吃了口舌之亏,回到府便遣人买通了街上的混混,将此事添油加醋地宣扬了出去,加之昨夜也有人确实看到了跟在冉秋身旁的男子,这事一传出去,那些不知情的,更是当做饭后闲谈,津津乐道了。
一旁的丫鬟见脸上掩不住的喜色,这才说起正事来:“奴婢那日到冉府去问,冉小姐说等见到了冉大人,便会跟他提起咱家公子的事,可......可今日,奴婢听闻,冉小姐昨日落水,感染了风寒,已经病倒了,听说好像还病得不轻,而且冉大人昨日并未归府,想来此事......要往后拖一拖了。”
“什么?!”杨轻语大声叫道,“还要等?这都已经过了十余天,再等下去,铺子还开不开张了?”
想到家中商铺的事,杨轻语使劲揪了一把手中的帕子,咬牙道:“哥哥也真是的,好好的惹那万家的人做什么,他们在店里打架砸东西,他忍一时也就罢了,非要跟那些人理论!如今铺子叫人砸了,他也叫人家抓去,害父亲担忧不说,生意也做不成了。等此事一了,我定要好好劝劝他,不能再如此任性妄为了。”
话虽如此,杨轻语心里也清楚,那日是万家的人寻滋挑事,她哥哥虽然混了些,却也不至被逮捕的地步。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忍着。万家看上了南街的铺面,想要肃清商户,如今不过是拿他们杨家开刀罢了。他们杨家与冯家素无交情,只知道冉修德正在审冯家一案,牵扯到万家,或许万家还能卖他个面子。
可此事拖一天,就多一天的变数,杨轻语越想越觉得不安,索性吩咐丫鬟,“你取我的斗篷来,听闻彩香居最近的胭脂很好,你随我去一趟,今日我要亲自拜访冉家。”
第19章 “你若不怕死,就试试。……
杨轻语顺着往常的路,去了最熟稔的这家胭脂铺,并叫随行的丫鬟在外侯着。
自己挑了几盒胭脂后,一出门却不见丫鬟的身影。
杨轻语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见自己不过在胭脂铺里待了一会儿,那丫鬟就不知躲哪里偷懒去了,顿时有些恼怒,她喊了几句丫鬟的名字,依旧不见那人身影,问了一旁的大娘一句,才知那丫鬟往哪个方向去了。
她朝那里走了一段距离,便听到不远处似乎是有人在应她,她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却仍不见丫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