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偏门时,门外传来女人可怜兮兮的哭诉声:“求求您大发慈悲收了奴家吧……”
姜得豆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门外:“外面怎么了?”
“我去看看。”秋实说。
不一会儿的功夫秋实就回来了,身后跟着烟雨,烟雨表情有些微妙,他看一眼姜得豆又飞快移开,只盯着地面看:“阿得,你甭管,外头是卖身葬父的,我给赶走了。”
“卖身葬父?”
烟雨下意识看她,看到她那张妩媚含情的丹凤眼时立刻收回来重新看地面:“阿得,您不用管,这是老套路了。”
姜得豆不解:“老套路?”
烟雨解释:“您一直在宫里不清楚,督主如今手眼通天,有的是人想跟督主攀关系,时不时的就有人送礼、送女人。”
说到这儿,烟雨赶紧抬起头解释:“咱督主不收,一次都没收过,那些女人督主就没搭理过。”
“这不,就有人变着花样儿想往沈府钻么?”烟雨有点愤愤不平:“有卖身葬父的、有故意偶遇的、有守株待兔的,总之啊,试图碰瓷儿咱沈府的人一波波的,也不嫌烦。”
烟雨絮絮叨叨抱怨:“别的也就算了,怎么连周姑娘都——”
他忽然停住。
捂住嘴略为慌乱地看了眼姜得豆。
姜得豆走到烟雨跟前,关切地问:“烟雨,你今儿怎么怪里怪气儿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烟雨连连后退,脸很红。
他是真的有点儿不能直视姜得豆。
满脑子都是她昨天娇声娇气儿对着沈一杠说“你就把自己给了我吧”的场景。
姜得豆一看烟雨那张通红的脸,就知道他在说谎。
“不对,你有事儿瞒我。”她问:“你到底……”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一阵响亮的:“小——”
声音尖细,像宫里的太监。
声音很大,几乎是用吼的,可是才说了一个字儿就没了下文,转而一阵闷声的:“唔唔——唔唔——”
姜得豆寻声望去,见两个身材魁梧的家丁正压着一个男人匆忙往别院赶去。
被压的那个男人脸很白,光洁没胡子,嘴巴被人捂着,不停回头看她,眼睛瞪得老大,扭了没两下,被家丁打晕拖走了。
姜得豆一直看着刚才的方向:“刚才那是什么人?他好像有话想要对我说。”
“……”烟雨知道自己不能说谎,一说谎就脸红,他拼命向秋实使眼色。
秋实思索了一瞬,说:“是犯了错的家仆,这不,想向您讨饶来的。您不用担心,关关禁闭而已,不会有其他刑罚。”
姜得豆想想那个男人的穿着。
挺干净的,一袭青衫,身形圆圆的,表情虽然不太好看但是脸色很好,不像是被苛刻对待过的样子。
于是姜得豆便没再过问了。
秋实领着姜得豆去见掌柜们了。
烟雨等她们走远了,快速转了个弯儿走进了偏院,对那俩家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们怎么回事儿?差点就被阿得发现海公公了。”
烟雨是真的怕。
他打小就跟着沈一杠,还是能猜出些沈一杠的心思的,沈一杠现在最怕的就是阿得想起之前的事儿。
这个海公公是宫内唯一知情的人,不止知道姜得豆就是谢兰兰,还知道姜得豆和沈一杠的事儿,万一把这话告诉姜得豆,以姜得豆的聪明,早晚能知道她和沈一杠之间是有猫腻儿并不简单的。
毕竟刚开始的姜得豆还对沈一杠动过杀心呢。
要是给姜得豆知道了,姜得豆怎么可能还会对沈一杠那么信任。
两个大汉也挺委屈。
他们是武夫,也是亲卫,是一心想为沈一杠抛头颅洒热血的。
结果现在让整日里让他俩软禁着一个公公,还得好吃好喝伺候,还不能伤到人,得陪人说话聊天玩笑,但还不能让人随意出门!这活儿真不好办。
大汉说:“海公公不知从哪儿听到了姜千户来沈府的消息,这不,趁我们用午膳想跑出来么?”
“看紧点儿啊!可别再让他俩碰面了。”烟雨现在心还砰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