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很淡:“医者仁心嘛。”
他不想她过多停留。
“山顶凉,你身体刚好不能常吹风,我送你回去。”
“好。”
沈一杠送她回了住处。
一路无话。
他本就话少,她是察觉出他的异样心里存了疑,不是很想说话。
沈一杠做了短暂停留就重新上了山。
他走了没一会儿,烟雨就哭丧着脸来了,委委屈屈,欲言又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受气包样子。
“有话就说呀,憋着不难受么?”
烟雨双手合十在胸前对她拜了一拜:“小阿得,小祖宗,当我求您了,不要再上山了行吗?万一惹了病,公子又该骂我了。”
姜得豆安抚性笑笑:“好。”
得了她的承诺,烟雨心满意足给她煮药去了。
他走后,她嘴角的笑落了下去。
苦寒山的桩桩件件都透着诡异。
恶恐人知是真恶,善欲人知是假善。
沈一杠有事瞒着她。
而且——
不是什么好事。
姜得豆趁烟雨不备,又上了山顶。
这次她学聪明了,上山之前先去了趟沈一杠的房间,她有他房间钥匙,他说过,她可以自行出入。
她披着沈一杠的黑色披风上了山。
这回没人拦她了,山上的守卫看到她的披风,全都恭恭敬敬地点头放行。
她终于进了栅栏内。
还没来得及行动,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头。
老照那种热情洋溢的大脸挤满了她的眼。
“呀,兄弟,是你啊!”他热络地招呼她:“来,兄弟,搭把手帮个忙。”
“……”
老照在给病患发药。
姜得豆帮忙一起发。
她借着发药的功夫打量了下人群。
都是些百姓,有贫穷、有富有,有长有幼。
大都蜡黄无神,面带病容。
他们大都很陌生,三三两两坐着,相距甚远,没什么沟通,并不是成群结伴来的。
姜得豆递了碗热腾腾的药给老者。
“谢谢。”老者瞧他一眼后愣了下,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呦,这小兄弟长得可真好看!”
他口音和烟雨有些相像。
姜得豆说:“听您口音,您是瑜州人?”
“你也是瑜州人吗?”老者眼睛一亮:“我是从瑜州逃难来的京城。”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陆陆续续回应:“好巧,我也是。”
“我也是唉……”
因着遇到了同乡,他们大都很兴奋。
姜得豆浑身发凉,手里的碗有些端不住。
长者一口气喝光了手里的药,叹了句:“好酸啊。”
“酸?”姜得豆惊讶。
“是啊。”长者说:“好酸。”
“……”她问其他人:“你们的也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