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初时在门口喊叫时,他便会制造毒烟。
谁来谁死。
他根本不会让这些人有机会进府。
他宁可不做霍家人。
也不会让人伤害霍家半分。
如果他在……
霍家也许还是不能逃过一劫。
但霍家绝不会横死在百姓手中,只会死于九千岁的追杀。
那样父亲至少不会死得那么绝望,那么痛苦。
他甚至都不敢想,父亲被他最爱的百姓折磨致死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霍家蒙难至今。
他只回了一次霍府。
他对着霍老爷的卧房连连三拜。
额头重重磕向地面,愿这厚重大地能把他的心事传给九泉之下的父亲听。
“砰——”
“砰——”
“砰——”
他抬起头来,身子挺得笔直,额头的血经由眼睛流了一脸。
远远一看,似是血泪。
他瘦弱的身体在风中挺得笔直,风吹乱了他的衣,扰乱了他的发。
碎发在他眼前摇摇晃晃,鲜血在他脸上游走。
他一身的狼狈,唯眼神坚定不移。
“今日起,我不再是霍家儿郎。”
“我乃永宁沈一杠。”
“沈一杠所行之事,皆于霍家无关。”
“……”他眼眶微红,眼里水汽朦胧。
他轻勾了下嘴角,风轻云淡一笑:“霍老爷,您安息。”
他离开了霍府。
再也没有回去过。
沈一杠开始肆意炼毒。
第一副毒药,他是为自己练的。
药力极大,喝下后病了整整一月。
浓药改变了他的肤色,他从黝黑的霍奉天,短短一月便成了肤色极白的沈一杠。
隐去了身上最明显的体质肤色后,他入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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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杠将一份山水忘调和成二十份。
每日一份地给姜得豆喂下。
二十份。
二十天,她就能醒来。
待她醒来,他还能陪她一段时间后再进宫为皇上治病。
可才第十天,烟雨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公子,不好了!”
沈一杠轻喝:“安静。”
他退出姜得豆的房间,关了门,又往前走了些许。
确定不会打扰到她,他这才问:“何事?”
烟雨脸色非常不好:“宫里传了信儿,皇帝病危。”
沈一杠一惊。
“这才十日,怎会病危?”
他弄出来的病,他最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