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春华还是很高兴。
不管怎样,公子的药总归是有用的不是?
姜得豆的身体已经明显比刚来时好了许多,她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身体也有了温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往皇宫的方向看了眼。
祈祷公子也能一切顺利。
-
皇宫。
周宝年欣慰地想要抹眼泪。
皇帝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身体一日比一日好,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他的眼睛转了转,落在了不远处正在磨药的沈一杠身上,顿时锐利了许多。
沈一杠揭了皇榜进宫时群臣反对,一个小小的太监,怎可触碰龙体。
他不卑不亢地站着,却口出狂言:“此病我能治。”
“……”
九千岁手下的刀子张提了刀就去砍:“大胆狂徒!”
是周宝年将沈一杠护了下来。
刀子张认出他,周宝年自然也能。
小路子回报过,沈一杠在九千岁的追上下坠入了悬崖。
可现在人非但没死,还堂而皇之回了宫,从阎王手里夺了皇帝一命。
有这样的能耐,怎会是一个普通的小小内侍太监。
周宝年当时想的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九千岁想弄死的人,他偏要保。
所以他执意让沈一杠给皇帝瞧了病,没想到才一副药下肚,皇帝竟明显有了好转。
沈一杠光明正大地留在了皇帝身边。
为免在有人危害龙体,这几日来,沈一杠一直在皇帝寝宫,半步没离开。
日夜不休息地连轴转。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精神多少绷不住会有些失控。
但沈一杠没有。
他只是脸色发乌眼底渐青,除此之外,他没任何变化。
挺着个背,冷着个脸,寡言少语。
磨药,配药,把脉。
一副强烈得生人勿近姿态。
桀骜得莫名其妙。
周宝年十分不喜他的冷漠。
宫里人,还是老实愚钝些的好,沈一杠这样特立独行,太难掌控。
周宝年思绪繁杂。
永顺皇帝忽然重重颤了两下,周宝年忙上前伺候,取出搁置在枕边的干净帕子,细细地将皇帝面上的薄汗擦拭。
皇帝魇着了。
头慌乱地摇摆着,口中呢喃之语不断。
“小兰……”
“朕……找到你……”
“小兰……”
周宝年的眼无声滑到沈一杠身上。
沈一杠动作自然而流畅地滚动着药杵,没有停顿分毫。
九千岁的声音破门而入,开口就是一句:“皇上刚才在说什么?”
不请自来,甚至连个通报都没有。
周宝年说:“回……”
“我问你了吗?”九千岁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