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她懵懂无知时利用她的信任来骗取加深她的感情。
“干爷。”她抬头来,重新看向他,眼睛因为湿润而越发明亮澄澈,坦诚率直地向他诉说着心里的想念:“我很想你。”
“……”
沈一杠垂眸,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眼。
视线落在她银底白花的锦缎被子上。
她的声音略带哽咽,落入他的耳。
“白日你公事繁杂,这是我唯一能和你相处的时间了,所以我才总在夜里来找你。”
“你已经被公事所累,我怎么还能自私得剥夺你的睡眠呢。”
“……”
平展着的被身掀起一阵涟漪,她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干爷,你好好休息,我等你有时间了再来陪你。”
沈一杠动了动。
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阿得。”他叫她一声,扫了眼她刚才睡下的地方:“躺下。”
姜得豆犹犹豫豫:“你需要休息。”
他不语。
沉沉盯着她。
“你还会半夜起来吗?”她问。
他摇摇头:“不会了。”
姜得豆松怔。
眼底愉悦渐起,她看着他的脸,缓缓躺了回去。
沈一杠下了床。
他走到书桌旁,把他用来写药方的长形小案搬了上来放到两人中间。
不能挡住太多视野。
却能避免俩人睡梦中发生肢体接触。
手拂过她的火折子。
带出些许微风,将火焰熄灭。
屋内再次陷入黑暗。
姜得豆感到身边的褥子陷了下去,接着有衣物摩擦被子的声音响了响,很快平静下来。
——沈一杠躺好了。
她悄悄伸出手去,想握住他的衣袖,指尖才刚出被子,就碰到了他的手,他在她手里塞了个软软的布,而后隔着这层布握着她的手送回了她的被子内。
他抽回了手。
她摸了摸他塞进手心布,微凉,料子很厚,有浅淡的草药香气,是他的衣角。
她牵着他的衣摆,像牵着他的手,嘴角含笑:“谢谢干爷,干爷最好啦。”
“……”他语气清淡:“睡吧。”
“嗯。”
日升月消,天如鱼肚白。
老照打着长长的哈欠推开房门,一眼看到自家督主大人坐在树下的小椅上,身前摆着个装满水的木桶,袖子撸到臂中,露着线条分明的前臂,手里捧着件千户的衣服清洗。
动作有些笨重。
冬日。
枝丫干枯没有生机,承受不住风的挑逗,风一吹,脆弱的树枝便随着摇摆。
枝头的积雪扑簌簌落下,搭在他的肩头。
他不为所动。
认真地搓洗着手上衣物。
神色专注得像是在部署行动方案。
老照:“……”
“见鬼。”他揪了下乱糟糟的头发:“我一定还没醒。”
转身回屋,砰得一下关上门回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