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知欧
时间:2022-02-21 11:16:32

  话音落,她偷偷看他一眼,他脸上却没有凝重的神色,反而如释重负。

  他温声鼓励:“阿虞,继续说下去。”

  “小时候我很羡慕哥哥,可以拥有父亲的拥抱,可以得到父亲的鼓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可是我不行,我连见他一面都是奢侈。第一次见面他便打我,当时我觉得天都塌了,原来父亲并不爱我,原来哥哥一直告诉我‘父亲很喜欢你,他只是太忙’是善意的谎言……

  “五岁那年,他第一次与我说话,他说我以后会死无全尸,我根本不理解他的意思,我以为那是祝福,等我长大后才明白,原来他在诅咒我,但是那时我除了心口疼了一下,已经不太在乎了,因为我有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其实也没什么,我心里怨恨他,怨的不过是他将母亲的死全都推到我身上,他明知母亲多病,为何还要让她千辛万苦地孕育出一个生命?他只是不敢承认是自己害死结发妻子的事实,便将罪责嫁祸于我。”

  一段长长的剖白,她说了很久很久,说完,她畅快地吐出一口气。

  宋温卿揉揉她的脑袋,低声道:“阿虞说得对,他是个懦夫。”

  当时母亲尚在病中,忽然得知自己有孕,有些犹豫要不要打掉这个孩子,连太医都说她身子亏空,不宜生养,可父亲却执意劝她生下来。

  母亲温婉,日复一日地被他劝说,自然也动了恻隐之心,停了药,坚持产下这个孩子,孩子平安,大人去世,已算是个好结局,总好过一尸两命。

  他没将这段旧事告诉她,怕她又坚持认为是自己的错。

  静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你羡慕皇上对梁王千倍万倍的好,以后我也会对你千倍万倍的好。”

  弥补曾经的缺憾。

  自从说过那段话,宋虞已经释然了,她噗嗤一笑:“已经足够啦,哥哥再对我更好一点,我就得上天了!”

  “上天也行,”他目光柔和,“我陪着你。”

  “不说这个了。”宋虞觉得这些话有些沉重,她不愿再提及。

  宋温卿自然也没再说下去,陪她闲聊一会儿,又坐回书案前。

  宋虞把玩了一番他新做的木雕,想到什么,环视了一圈书房,却没看见姻缘结。

  她问:“你的姻缘结呢?”

  宋温卿早已忘了这件事,他从袖口中掏出姻缘结递给她,随口道:“你挂上吧。”

  宋虞接过来,又仔仔细细地环视了一圈书房,决定挂在书案对面的墙上,一抬头便能看见。

  不过墙上挂的都是名家字画,姻缘结格格不入,她退而求其次,脱了鞋爬到长榻上,探身挂在了窗牖上。

  倒是极为喜庆,宋虞满意地点头,转首问:“哥哥,挂在这儿如何?”

  宋温卿微微抬眼。

  今日月色极好,微敞的窗牖处透出丝丝缕缕的月光,浮尘点点。

  小姑娘笑意盈盈,双手撑在窗台上,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望向他,足上只有一双洁白罗袜,浑身都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与俏皮,如月下仙子。

  他倏然垂眸,一眼都不敢多看。

  可脑海中却反反复复地重复着方才看到的一切,至于姻缘结在哪里,他一无所知。

  片刻后,他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

  宋虞终于意识到不妥,慌忙将双足藏于罗裙下,面色微红地垂眸,又咬了下唇。

  他们不是亲兄妹了,她怎么能脱了鞋上榻,于礼不合。

  而且方才的动作似乎有点引人遐想,宋虞难为情地低头。

  身畔拂过暖风。

  她抬眸,瞧见他劲瘦的腰在月色下泻出流畅的弧度,转眼,他倾身将挂在窗牖上的姻缘结取下,而后偏头凝视她。

  两人一跪坐一弯腰,从某个角度看,像是在亲吻。

  宋虞有些怔愣地回望他,拼着最后一丝清明掐着自己的指尖,告诉自己不要乱动。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眼尾带了几分笑意,薄唇轻启:“挂在这里不好。”

  “那、那挂在哪里?”宋虞晕晕乎乎地接话,“阿虞都听哥哥的。”

  他眸色渐深:“什么都听我的?”

  她被美色所惑,只有点头的份。

  他抬手,拿姻缘结轻轻蹭了下她的下巴,轻声说:“以后嫁给谁,也听哥哥的,好不好?”

 

 

31 .坦白以后不要再叫我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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