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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绫与文茵直到旁晚才回来,听她们言说确实是因为江父腿伤恶化江予沐才不得不回娘家一趟。
“夫人,我们将银子留给江大人时,他如何也不肯要,我们还是跑着出来的,对了,也按您的吩咐同他们说了不让世子妃知晓奴婢们去过这件事。”
奚蕊点点头,眉心却依旧拧着。
阿沐的爹爹不过是个五品上林苑监正,其俸禄比她爹爹还要微薄,想必这腿伤也是难以得到好药材医治。
而阿沐既然有意瞒着她,她干脆也当作不知晓罢了。
......
今日本是一番好心情,却被这插曲打断,心中总是有一股冥冥之中的不安。
这股不安持续到月上柳梢,奚蕊知晓以祁朔的作息,她必然是等不到他回房便要睡着的。
她整顿了半响心情,还是觉得江予沐的事情更为重要。
于是起身搭了件外衫便朝书房走去寻他。
门板稍掩,奚蕊伸出手指拉开一条缝,正欲观察半响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男子的黑眸。
她索性将门板完全打开,却不想在那方才没见着的角落还有另外一人。
季北庭对她的出现同样诧异,随即迅速移开视线。
奚蕊硬着头皮,红唇嗫喏,喃喃着叫了声:“夫君。”
“何事?”他只是稍稍瞥了她一眼,又执起衣袍上前拢在她那只穿了件单薄衣裳的身上。
奚蕊踌躇再三决定忽略那多余之人:“......妾身睡不着。”
她仰着头瞧他,杏眸波光粼粼,软糯的声音顺着夜风徐来,祁朔指尖顿住。
“怎么了?”他俯视她系好衣带,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这几日他们的关系隐隐缓和,奚蕊倒是没先前那样怕他了。
她绞着手指,又偷瞥后面那尽量想要隐藏身形的季北庭:“......夫君可知晓安阳世子是个怎样的人?”
“......”
涟漪倾刻无存,祁朔眯了眼,复又行到案后。
奚蕊只当他是不熟,眼底暗淡下来。
“谨川熟知。”
奚蕊眼前一亮,却又不知他口中‘谨川’是为何人。
季北庭在身后轻咳一声:“安阳侯世子萧凌,温润尔雅,谦谦君子。”
奚蕊恍然大悟,探头道了声谢。
她没见过几次萧凌,唯有的几次也是远远宫宴的一瞥。
对于他的印象,确实和季北庭之所言相差不远。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奚蕊并未察觉到眼前男子眸里的危险。
奚蕊想着,便犹疑低声出口:“这样的男子应当温柔才是......”
所以他待阿沐应该也会好的吧?
眼瞧着祁朔神情不似愉悦,季北庭握拳抵唇问了句:“不知夫人问他作何?在下同他还有些私交。”
“妾身好奇......”
后半句话止齿于见到祁朔手指摩挲的玉匣子上。
“好奇什么?”男子轻轻挑眉。
奚蕊耳边嗡嗡作响:“好奇......夫君的玉匣子真好看......”
??她在说什么??
“哦?”祁朔支着头,另一只手吧嗒一声解开了锁扣。
露出了里面满盒的玉石碎银。
奚蕊两眼一黑,复又迅速镇定然后面露诧异。
“夫君竟有收集碎银的习惯?”
季北庭表情有片刻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