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篡位成功后她跑路了——谢朝朝
时间:2022-02-21 11:28:26

  弦月却说:“娘,我是听先生说了一个典故,才想着试一试的。”

  周妙宛奇道:“什么典故。”

  弦月答道:“叫晓妆染梅呢,听起来好玩,我想试一试。”

  原来是这个。

  中原的冬天,待在屋里无聊,为了消寒,便有这个习俗。每天画一片梅花,算着日子出数九寒天。

  胭脂和唇脂颜色好看,也有许多女子都是早上梳妆时,顺手沾了妆奁里的好颜色去描。

  这里没有这个风俗,难怪弦月听了觉得稀奇。

  周妙宛便笑道:“已经入春了,等下一冬来,娘陪你一起画,好不好?”

  弦月猛点头,不好意思地把唇脂塞回了周妙宛掌心。

  正巧,李文演提着竹制的水壶,推开了院门。

  ——春天是杜鹃花开的季节,周妙宛照着书在学插花。她嫌日日跑到原野上去摘太麻烦了,故移栽了一片在墙根下的小花圃里。

  眼下看到他,周妙宛是有点心虚的。

  原因很简单,她最近确实懒怠,栽是栽了,可侍弄花太费神,过了兴头上那几天就烦了,后面都是李文演在照料。

  弦月拉拉周妙宛的袖子,说道:“娘,我把先生给我的那消寒图先存在你这儿吧,等冬天了,娘再还给我。”

  她怕自己搞掉了,哒哒地跑回去又哒哒地跑回来,把那张没添色的梅花图递给了周妙宛。

  周妙宛应下,和李文演对望一眼,两人皆没说话,只微微颔首,算作招呼。

  到了晚上,周妙宛刚要睡下,突然翻出那张消寒图来。

  这东西没什么稀罕的,拿笔浅浅勾了梅花的轮廓出来就好了,她也会。

  不过李文演画的确实精细,没有敷衍小孩的意思。

  她把图卷好收起,脑子里忽闪过一个念头,从床上坐起,在床头的小几上展开了它。

  周妙宛心念一动,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用食指蘸了些胭脂,抹在了第一片花瓣上。

  画上这一瓣后,周妙宛有些赧然。

  她这是在违背和弦月的约定吧。

  算了,过些日子叫李文演再画一幅。

  她这样想着,将这消寒图粘在了小屏风后。

  翌日晨,周妙宛早早起了,她伸着懒腰,推门走进好春光里。

  花圃里的杜鹃开得正艳,她很喜欢,望着眼前大团大团的红云,一时竟舍不得去折。

  周妙宛丢开了剪子。正好插花用的瓶儿还没找到适宜的,过会儿再折吧。

  想什么来什么。

  李文演悠悠地骑着驴来了,驴后拖着个小板车,上面放着几个木条扎的箱子,里头铜瓶瓷瓶都有。

  好怪,周妙宛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她发自内心地说道:“你和驴的气质挺配的。”

  李文演神态自若地跳下驴。

  他就当她在夸他了,还极其自然地朝她伸出手:“跑腿钱。”

  周妙宛从荷包里摸出银子丢给他,欢天喜地地去牵驴进门。

  这是第几块了?李文演稍加思索,把它纳入了袖中。

  《瓶画谱》有云:贮花须先择瓶,春冬用铜、秋夏用瓷。

  周妙宛寻了好久,可见到的铜瓶总是笨重,瓷瓶总是粗糙,一直拖到杜鹃都快谢了。

  眼下他挑的这些倒都不错,周妙宛最喜欢其中那只影青瓷瓶,只比巴掌略大些,小巧玲珑。

  周妙宛发觉哪里不对了。

  北境瓷器珍贵,何况这一看就是景德镇窑里出来的影青瓷呢?

  她给的三瓜俩枣怕是不够的。

  她抬起头,见李文演正半蹲在毛驴跟前,抓了把秸秆喂它。

  见她在看自己,他开口说道:“周娘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他学着旁人的叫法来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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