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迁眼睛瞪得更圆,“叶娘子没开玩笑吧?”
“南宫令丞见过有人拿皇帝陛下开玩笑的么?我是看得出南宫令丞是正直为官之人,才如实相告。只要南宫令丞敢查,我们就敢写。”
叶初棠也怀疑陈大安的死,可能是跟她认识的什么人有关,她真心希望南宫迁能查清楚。
“行……行吧,写。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两位就别写了,我记着了。”
南宫迁抖了抖嗓音,然后他沉默片刻,大概是琢磨透了镇国公救驾被恩封的真相,他突然又对叶初棠补了一句。
“我之前跟你提祖母、介绍自己的事儿,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还有我卡着你食肆的时候,是李司马出面帮你求情,该不会就是来自陛下的——”
南宫迁懊恼地拍自己脑门一下,“祖母害我啊!”
“东海王也得算上。”叶初棠道。
熙春刚要应承,南宫迁忙抬手示意,“这我也记住了,不用特意写。”
“算了,还是别写了,我当什么都没听到。等回头叶娘子发现谁最可疑,再把人名递给我就行了。”
南宫迁怕他拿到这份儿名单之后,也会跟陈大安一样,不出三日就被吊死在房梁上,口塞一只老鼠。他若也死得这么可怜这么惨,他祖母见了一定会伤心的。
“南宫令丞若有黑蝎子的线索,可否通知我一声?我之诚挚想必南宫令丞已经有所感受到了。”
食肆被南宫迁卡住开不了业的时候,叶初棠曾调查过南宫迁这个人,年纪轻轻能位居京城府衙的最高长官,确实有些能耐。他在为百姓伸冤破案上面,是一把好手。
“叶娘子下次可以不必这般诚挚,秘密知道得少点,我这官才能做久点,才有可能帮叶娘子找到郑玲歌的下落。”南宫迁叹道。
“南宫令丞的意思我明白。”叶初棠会意了,“今日对南宫令丞的坦言,只你我二人知晓,我不会外传。”
“胡说,明明是三人!”南宫迁指向熙春。
熙春立刻解释:“我不是人。”
“对,她不是人。”叶初棠附和。
南宫迁眯眼,似乎再说:你们主仆怕不是有大病?这就合起火来睁眼说瞎话了。
“她是我心腹,心和腹怎么能算人呢?我们是一体的,出事共担。”
南宫迁勉强接受叶初棠的解释,这才告辞了。
叶初棠沉吟了片刻后,对熙春道:“那两个细作不能留了,下次她们再出门见人,给我抓个正着,丢给南宫令丞处理。”
熙春应承。
“拿李山花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不同于王修珏,王湛是个危险人物,他的属下也同样危险。
次日,李山花就借着出去采买的时候,见了福安,二人立刻被围堵个正着。福安带了人来,他们拼死抵抗,最后伺机逃了。
李山花不幸被擒拿至了府衙,刚巧南宫迁这时候进宫面圣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李山花已经越狱逃了。一名狱卒被李山花扭断脖子弄死了,李山花直接换了狱卒的衣服,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大牢。
南宫迁震惊不已,当即命人全城通缉李山花。
李山花到王湛跟前复命的时候,老实跪地,连磕数次头赔罪。这是她当细作潜伏最短的一次,她万万没料到自己这么早就被发现了。李山花仔仔细细反思自己这几天的作为,始终没想明白,她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惹了怀疑。
王湛轻笑,“怕不是最近,早有怀疑了,只不过暂且留着你。近来出了事,这才不敢留了。”
“出了事?”李山花起初不解,随后醒悟过来,“是陈大安的死?”
“小丫头,聪明归聪明,胆子太小了。死个人罢了,帮她警醒一遭,瞧给她吓得。”王湛接过福安端来的茶,淡淡抿了一口。
“叶娘子确实是个心善心软之人。”李山花在叶初棠的身边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真心羡慕那些能在一开始就留在叶初棠身边伺候她的人,何其幸运,她便没这种好命。
王湛蓦地抬眼,目光锐利射向李山花,“这才几日,就想换主了?”
“奴不敢!”李山花脸贴着地面,虔诚向东海王跪拜,“叶娘子昨日见了南宫迁,事后婢子发现郑玲歌的画像少了一张,应该是给了南宫迁,估计是想让他帮忙寻找郑玲歌。”
“这个郑玲歌对叶娘子来说非常重要。”福安跟王湛道,“若我们能早一步找到郑玲歌,便相当于拿了她的软肋。”
“蠢货。”王湛淡淡道。
福安马上躬身,聆听教诲。
“这郑玲歌若一辈子都找不到,还要等一辈子不成?”王湛心中早有成算,“三日内,我会让她会主动上门求我娶她。”
……
三日后,东海王府前。
叶初棠下了牛车后,就仰头望了一眼王府气派的匾额。